高叙也睁大眼瞪着好友,眼神充满腾腾杀气。
「妳尽管住下来,不必担心钱的问题。」高叙终于还是开了口,好像把医院当作饭店。
茴香依旧不发一语。
「喂!她该不会哑了还是聋了吧?」高叙问身旁的好友。
他说的话,再大牌的演员也要听,她凭什么装聋作哑?!
蓝祖砚摇摇头,正经道:「我检查过,她除了因某些不知名因素而导致解离性失忆症外,其他身体功能一切正常。」
「解离性失忆症?」专业名词让高叙皱起眉。「那是什么?」
「通常而言,患有解离性失忆症的患者,会对个人身分失忆,但对一般资讯的记忆则是完整的。」蓝祖砚尽量用简单白话的方式表达。「事实上,在所有解离症中,失忆是最常见的症状。」
高叙似懂非懂。茴香也竖耳倾听。
蓝祖砚再补充说:「这一类个案的失忆发作通常很突然,患者会无法回忆先前的生活或人格,且主要是失去『过去的记忆』,特别是创伤性的生活事件。」
高叙敛眉沉吟。「也就是说,她不是因为意外而造成失忆?」
蓝祖砚点头。「应该是。」
「在失忆前,她可能遭遇某种令她无法负荷的恐怖创伤?」高叙俨然已进入状况。
「应该是。」蓝祖砚并没给予肯定的答案,还是模棱两可地说。
「你这是什么两光医生?什么都说『应该是』?」高叙不以为然的嗤哼。「要是这样,每个人都可以当医生了。」他字里行间有着嘲讽。
「人体很奥妙,尤其是失忆这种症状,没有一定的原因。」蓝祖砚没有因他贬损的话而不快。
「这是庸医的借口。」高叙大有趁机报仇的意思。
蓝祖砚耸耸肩,没有反驳。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被这只会拍电影的门外汉批评,他不痛不痒。
茴香听着他们的对话,脑中一片空白。
听说她昏迷了好几天,直到不久前才醒过来,当护士问她的名字、家住哪里,她什么都答不出来,对自己的一切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那种想要想起什么,却偏偏一无所知的感觉好痛苦,有种与世隔绝的孤独与茫然。
她是谁?今年几岁?是个怎样的人?住在哪?有哪些家人、朋友?无论她再怎么回忆,都想不起任何关于过往的片段,一丁点都想不起。
茴香抱着身体,不自觉的发起抖,彷徨无依的脆弱侵袭她的神经,泪水逼至眼眶。
听到她抽泣的声音,两个大男人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表情凝肃。
半晌,高叙开口:「这几天先让她待在医院。」
蓝祖砚看着他,明白他的态度已经软化。
「我明天一早有戏,得先走了。」临走前,高叙望了病床上正在哭泣的女人一眼,恰好对上她蓄泪的眼瞳,让他心头猛地一震。
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迅速离开。
「妳好好休息几天,有什么问题尽管告诉我。」蓝祖砚叮咛几句后也随后走出病房。
室内又恢复一片寂静,茴香再度被排山倒海而来的孤单吞噬。
这一夜,她的泪水未曾停歇。因为拍戏过程十分顺利,所以高叙的心情也处于愉快状态。
半夜三点收工后,他驾车回到家不久,门铃居然响起,让正在客厅沙发上抽烟沉思的他吓了一大跳。
三更半夜,谁会在这种该死的时候登门拜访?
高叙望向大门的方向,并没有前去应门的意思,对方若迟迟等不到回应,势必就会知难而退。
然而情况并未如他预期,对方出乎意料的有耐心,门铃断断续续响了五分钟之久,直到他再也无法忍受恼人的噪音,不得不起身走到门前,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挑这个时候找他叙旧!
难道大楼的警卫统统睡死了?高叙绷着俊脸,心里怏怏不乐,老大不爽的拉开门──
「晚安。」门外,蓝祖砚噙着淡淡的温文笑容,不愠不火的打招呼。
答案揭晓──原来是相识十年的旧友,难怪对他的习性了若指掌。
然而,让高叙惊讶的,不是好友的到访,而是他身边的女人……
「你带她来做什么?」他脸色铁青,沉声质问,好心情瞬间化为乌有。
蓝祖砚扩大薄唇上扬的弧度,理所当然地道:「来找你啊!」
「我这里不是收容所。」高叙音调平稳,但淡漠疏离的眼神已摆明了不欢迎。
「什么话!」蓝祖砚笑着驳斥。「我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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