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拚命挣扎起身,却怎麽也挣不开方才由车赫凡为她捆绑的安全索。
汪羽璇不顾一切叫喊,若真车赫儿掉落山崖,她也不要独活,一定一定要跟著他跳下去!
汪羽璇的叫声响遍山谷,痛彻心扉的眼泪像潮水淹没她的脸,她激动挥舞拍打担架想阻止它上升。
她不要在没有车赫凡的世界里独活,不管旁边的救难人员如何安慰劝阻,也不能阻止她想随他而去的决心!
她持续不断、不要命地哭喊挣扎著,直到双手被担架上尖锐的地方割出一条条血痕,也停不下来。
最後,她手指上那只车赫凡亲手做给她的银线戒指被她甩掉了,她急著伸手去捞,拚命把手伸得好长好长,却怎麽也捞不到!
「啊!我的戒指……赫凡给我的……」嘶哑的嗓子再也喊不出声音,在戒指飞出手指,一直到脱离她视线的那段时间,虽只短短几秒钟,汪羽璇的所有知觉就像突然被拔掉插头的电器,瞬间停止运转。
她不能喊叫、不能思考,什麽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甚至连呼吸都接近停止。
她的心、她的灵魂与生命,在车赫凡滚落山崖的那刻,彷佛也跟著逝去了。医院病房外。
一声凄厉的哭喊从灰白色的长廊尽头传来。
「为什麽她不去死?为什麽死的不是你啊?到底我们车家犯到你什麽,为什么你要这样害他!贱人、狐狸精!我跟你拚了!」
「赫凡……你不能有事……你若有事,我怎麽跟你爸交代……」
汪羽璇躺在病床上,紧闭的双眼、抿合的嘴唇显示睡著的她仍充满恐惧。
她苍白的脸上冒著冷汗,被子里的手脚还僵硬不能放松。
一连串不能平息的恶梦,在她吃下镇静药後仍不断侵扰她无法休息的脑子,汪羽璇不断重复看著车赫凡滚下山崖,他的身子伴随落石一并下沉,如折断的树枝粉碎坠毁……
「不!不……你不要死……车赫凡、赫凡——你不能死……」汪羽璇痛苦呓语著。
「羽璇、羽璇你怎麽了?女儿,你张开眼睛看看妈,别吓我啊!」守护在女儿身边的汪母止不住眼泪,她庆幸女儿拣回一条命,却又担心独自获救的女儿遭受车家人的责难。
她一方面焦急呼唤女儿赶快醒过来,一方面也为车家那孩子祈祷,祈求老天爷保佑他平安没事。
「妈?妈!妈——快救我!救我!」汪羽璇突然从床上跃起扑进母亲怀里,无助哭喊。「妈,我好怕:赫凡摔下去了,他死了!他是被我害死的,怎么办,妈,是我害死他!是我……」
「不准胡说!车赫凡没死,他活得好好的——」汪母紧紧抱著女儿安慰道:「乖,你乖乖休息,他会好的。他只是昏迷,他爸爸会给他找最好的医生,很快他就没事了。」
「昏迷?」汪羽璇激动地拉住母亲的衣服。「我亲眼看见他滚下去的!那山谷好深好深,他一定死了!呜……他死了……」
「他没有掉下去,你别乱想!」汪母捧住女儿的脸,清清楚楚告诉她。「车赫凡没有掉下去他的头撞到石块,最後弹落到树丛里。他们救起他的时候他脑部严重撞伤,现在经过急救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等他颅内伤势好转就没事了!或许需要一点时间,但我认为他一定会好起来。」
「妈,你说的是真的?赫凡没掉下去,只是昏迷?」
「是,但他受了伤,需要时间复原。」汪母心疼地抚著女儿的脸庞,鼓励道……「他冒著生命危险救了你,你要赶快好起来才能照顾他、报答他啊,乖,现在赶快躺好,等下医生会再来替你彻底检查一次,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汪母扶著女儿躺下,并为她仔细盖好被子。
这时,病房外又响起凄厉叫喊。
「你给我听著,姓汪的娼妇!你以为躲在里面就没事了吗?我们车家不会放过你的,你等著瞧!我们赫凡怎麽会这麽倒楣啊,惹到你这个铁扫把!你这个贱货,看我怎麽修理你!」
「妈……是谁在叫?」汪羽璇闭上眼,虚弱问道:「是车赫凡的妈妈吗?」
「不是,是他爸爸的大老婆。」汪母莫可奈何摇头。「车赫凡的母亲惊吓过度也晕倒住院了。她发疯似地鬼叫鬼嚷,也不想想这里是医院,不是她家,真不懂那女人在发什麽神经?明明不是她生的儿子,来凑什麽热闹?八成是想演给车金祺看的……造孽啊,花心的男人……」
汪羽璇沉痛闭上眼,此时她无暇评论车家的家务事,她觉得好累,好想好好睡一觉,醒来後什麽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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