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写在上头了,是你自己不识相。”
“这不是识不识相的问题,本质上你的立意就已经是错的。”官云漾写多了论文,讲起话来显得过分注重逻辑。
“别用那种文诌诌的话来烦我,我想怎么搞我的房子是我的事,你先搞定自己吧。”唐惟天烦躁地挥了挥手,体内微薄的耐心即将耗尽。
“我不是在掉书袋,而是在提醒你,你扭曲的观念。”官云漾极力维护她父母苦心教养的淑女形象,试著用文明的方式跟眼前的野兽沟通。
唐惟天不耐地啧了一声。
“你到底有没有长脑袋啊?都找不到路回去了,还在关心别人的观念如何,到底是谁本质上有问题了?”
他用她的话堵她,这一堵,引发了洪水溃堤。
官云漾深呼吸了几下,试图压下体内潜藏的野蛮部分。不过,她知道,对付原始人,只能采最自然的方式。
甜美的微笑消失了,换上的是截然不同的锐利冷笑。
“我都可以不顾自己处境地给你建议了,了不起的山大王,你难道不能拨空听听吗?”她清亮的嗓音依旧,此刻听来却有种棉里藏针的感觉。
她骤变的态度让唐惟天的剑眉挑了一下。
“你是我见过变脸最快、也最直接的女人。”他有话直说。
官云漾不客气的接下。
“我可以把这句话当成一种赞美。”
“我没有称赞你的意思。”唐惟天说得更直接。
官云漾再一次确定自己遇见的绝对是原始人。
现代有哪个文明人不拐弯说些隐喻的话?这个原始人说话却连修饰都不修饰一下,到底要说是奇迹还是未开化?
“话是说给我听的,我想怎么诠释是我的事。”她没好气的回嘴。
“可以,我尊重你。”唐惟天首次同意她的说法,下一秒,又激得她跳脚。
“同样的,房子是我的,我想怎么住,是我的事。请你尊重。”话题绕回原来。
“你真的像极了门上的椒图,刚愎自用加自闭。”她连骂人都要引经据典。
“谢谢你的夸奖。”他不客气的接收。
“你──”官云漾被他气到说不出话来。
不像她被气到上火,唐惟天的心情忽然轻松了一些。
“想不到你认识门上的图样。”他天外飞来一笔的说。
官云漾带怨地睨了他一眼。
“怎么会不认识!我花费了最珍贵的青春岁月就是在研究他们。”
“研究?”唐惟天不信的瞟她一眼,“看不出来你有这种能耐。”
“这句话明显是在歧视我。”她逮住机会申诉。
“我是在怀疑你没错。”唐惟天大方承认。
官云漾觉得自己体内多年来涵养的文明正一片片剥落,每跟他多说一句话,她就质疑一次从前所受过的教育。
他好像没有平常人该有的礼貌,一言一行直接发自内心,毫不修饰。
“如果我跟你说,我会到这里来是为了搜集博士论文的资料,你一定不会相信。”她没用疑问句,因为知道答案一定是──
“嗯,幸好你还有自知之明。”唐惟天点点头。
早知道他的回答不会太好听,却也没料到会这般刺耳。
官云漾暗暗咬牙,硬是把她以为这辈子绝对用不上的脏话吞进肚子里,不想和他一样野蛮。
“你凭什么质疑我?”她不甘的问。
她自认无论是外表或是谈吐都有一定的水准,和她接触过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同意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这只未开化的沙猪凭什么怀疑她?!
“凭经验。我看多了像你这种善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意图闯进我屋子的女人。”说到这里,显然勾起了他不堪的回忆,连带地,飞扬的眉毛也拢了起来。
“我从没想过要踏进你的屋子。”官云漾迅速撇清。
“那你现在赖著不走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跟你谈谈。”只要一扯上那些雕刻,官云漾就不禁放低姿态,希望还有商议的空间。
唐惟天知道她想谈的是什么,很不留情面地回绝。“我说过了,我的东西不卖、不给,你别妄想了。”
看著他刚毅的脸部线条,官云漾明白自己肯定要空手而归了,除非趁著天色昏暗……或许她还有一丝机会。
“别看了,那些东西不是你搬得动的。”
一个冷凉的低沉嗓音打散了她二十五年来第一次想使坏的念头。
她回过神来,哀怨的睇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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