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一抱住这软瘫的身子,伯恺便惊觉她发烫的体温,立刻将她抱进房,打电话通知艾家的家庭医生出诊。
「吴医生,她没事吧?」看医生打完了针他才问。
「都烧到快四十度了,怎么可能没事?我先替她打了退烧针,你大概每半小时就替她量一次体温,如果温度迟迟没退到三十八度以下就送她去医院,知道吗?」
「嗯,我记得了。」
送走了医生,伯恺立刻到客厅拨电话回家,把意芯发烧昏倒的事告诉母亲。
「……所以请您打电话通知她爸回来照顾她──」
「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没有良心的话!妈是这么教你的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一愣。又不是他把人烧到四十度的!
「我──」
「我会打电话给你的秘书,叫她把你今天所有的行程全部取消。」
他一惊。「为什么?」
「你还问?要不是你让意芯在大雨中等了四个多小时,人家会发高烧吗?被你发现最好了,你就负起男人该有的担当留下来照顾她,也算是将功补过。在她爸回家前不许你离开她一步,知道吗?」
「我照顾她?!不行,妈,我──妈、妈?!」
嘟嘟声不断在耳边回响,他又被挂电话了。
「真是的!」
挂上话筒,他本想拿出常家的电话簿,自己找出常父的连络电话,可是脑海里却忽然冒出她昨夜可怜兮兮窝在校门口等他的画面。
老实说,昨晚的确是他不对。
走回意芯的卧室,看见昏睡中的她状似痛苦地短促呼吸着,他冷硬的心顿时软了一角。
「算了。」
他像在劝服自己别计较,去浴室随便拧了条湿毛巾来敷在意芯额上,认命地留下来照顾她。
时间一晃,就过了三个多小时,意芯终于在他的亲自照顾下退了烧,也清醒过来了。
「我想喝水。」
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喊口渴。伯恺倒了杯水扶她坐起来喝,原本还有些昏沈的她,这才认清陪在她身边的是他。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她还没完全回神。
「因为我倒楣。」
意芯愣了一下,才想起昏倒前自己替他开门的事。
看来是他留下来照顾她的,但也不必说得那么不甘不愿吧?不过看在他没扔下她自生自灭的分上,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饿了。」意思就是叫他去替她准备吃的喽!
「饿?」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说:「病人向来都会没胃口,妳那只是一时『幻觉』,安静睡到妳爸回来为止,别找我麻烦。」
「喂,你这是哪门子照顾法?存心想饿死我嘛!」瞧他无动于衷的态度,她又补上一句。「我要跟阿姨说你欺负我!」
这句话总算有效了。
伯恺冷睇她一眼。这辈子他还没为谁下过厨,可是他看得出来,一直想要个女儿的母亲,早已完全把意芯当亲生女儿看待,要是让她在母亲面前告上一状,他可有罪好受了。
懒得再多说什么,他转身离开她房间。
意芯原以为他是懒得理她,要回家了,直到听见厨房传来一些「铿铿锵锵」的怪声,才明白他真的去下厨弄东西给她吃了。
「其实他人还不坏嘛!」
意芯在房里偷笑。其他哥哥告诉她,其实这个大哥是面冷心热型的,虽然对人爱理不理,偶尔还会冒出几句像冰棍般敲得人眼冒金星的毒话,把人气得跳脚,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啦!
想想也是,头一次见面时他还说得那么难听,好像绝不会答应双方父母的婚事,一定会唱反调到底,结果还不是和其他兄弟一样,一致点头认了这门亲事,害她白替父亲操心。
在她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后,伯恺终于捧着一锅食物进来,但意芯闻着味道,却猜不出他到底煮了什么。
「喏,吃吧!」
意芯接过那锅食物,一看当场傻眼。
天哪,家里所有剩菜全被他倒入了锅里,如果只是什么炒青菜、炒肉片的混合在一起也就算了,偏偏里头有着咖哩鸡加黑胡椒猪柳条,黑黑黄黄的汤汁上飘着颜色诡异的稀疏饭粒,味道更是教人不敢恭维哪!
「吃啊,妳不是肚子饿吗?」
她看看锅子、再看看他,忍不住问:「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他反问。
「这锅啊!」她看了直倒胃口,老实告诉他:「看起来超恐怖,闻起来超诡异,我看要是拿去喂猪,猪都想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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