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妳要她带着妳的围巾去赴谁的约?是那个在耶诞舞会上与妳共舞的男人吗?」他感到嫉妒,为什么她眼睛里的渴求是属于别人的?
「与你无关──」她忍无可忍的失控大喊。
两人显然都受到了震慑,黄世钧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而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失控。
他恼火的扭着她的手腕,「妳爱上他了?妳跟他上床了?所以胆敢背弃我们的婚约?妳不要忘了,这婚姻是妳父亲同我父亲定下的,只有嫁给我,那些债务才会一笔勾消。」
「放手,你弄痛我了──」她感觉自己的手疼得几乎要碎裂,好不容易挣脱,她仓皇的退到窗棂边,远远的离开黄世钧。
「我警告妳,妳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管妳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这辈子妳就是注定要嫁入黄家,当我黄世钧的妻子。」他不喜欢被打败的感觉。
「即便我心里爱的是别人,或者怀着别人的孩子也无所谓?」一股不知打哪来的勇气,让她想也不想后果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黄世钧颈项的青筋爆起,「那妳等着看我怎么亲手凌虐你们爱的结晶。」
他的心被她的话刺伤了,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他残忍的宣示。
他是说真的,目光森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像一把利刃笔直的刺进裴香堤的心坎,教她无端的颤抖。
她别过身去,不住喘息的看着笼罩在细雨纷纷的圣马可教堂圆顶,想到正有个孤单的男人站在风雨里的广场等候着她的出现,黑色的斗篷耐不住雨势,将被雨丝浸濡,裴香堤的心不由得茫然慌乱。
肇雎,肇雎……原谅我无法遵守承诺到你面前。
谁啊谁?谁能够帮我送一个口信给严肇雎?
她不敢哭出声音,只有望着远方的圣马可教堂,默默的流着眼泪。
「待会我会帮妳退房,从今天晚上开始,妳再也不许住在香多涅。」
「不,你没有这个权利!」
「希望一个小时后,妳已经收拾完毕,要不然,梁菲倚面对的可不只是囚禁这么简单的事情。」
「你……」
黄世钧抛下威胁,隐忍着怒气离开了裴香堤的房间。
门砰的猛然关上,她骇得直掉泪,她不能离开香多涅,不能失去和严肇雎的联系,不行!
裴香堤知道自己不能乖乖束手就擒,好歹她也得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她在房间里来回踅走,食指紧紧的咬在唇齿之间,期待脑海中的灵光乍现。冰冷的威尼斯,到底还有谁能够帮她?
霎时,她的眼睛先是看到墙上圣马可教堂的水彩画,继而看到了床上的画本,当下心念一转,马上靠了过去,一把拿起画本里所剩无几的空白页面振笔疾书,她将不能亲口对严肇雎说的话全写在纸张上,然后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接着,她在一页画着旅馆房间的铅笔素描的角落,用她仅会的一句义大利文写着她的请求。
亲爱的芙兰采斯卡,帮我!
旋即小心翼翼的把画本藏在枕头下,希望佩鲁贾太太打扫客房的时候会发现它,更希望芙兰采斯卡能间接帮她这个忙。
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黄世钧已经命人把她带离香多涅,她不能反抗,只有用眼睛无言的望着柜台前错愕不已的芙兰采斯卡,希望他们会看到她留下的画册,希望他们能明白她的意思。在栖身的诊所里套上黑色斗篷,神采奕奕的严肇雎正要出门赴一个有趣的约会,一个只有地点、日期却没有时间的约会,他想了一夜,每每忍不住要笑出声音来。
裴香堤!一个有趣的女孩,他喜欢她这个提议,喜欢她的默契游戏。
砰、砰、砰──诊所的大门突然被敲得火急。
纳闷之余,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去,拉开门,洛齐和伯格都来了。
「你要出门?」伯格问。
「嗯,先进来。」他让出走道,在两人进入后谨慎的锁上门。
三人一路往楼上的办公室走去,「发生什么事了?」
「洛齐取得内应消息,Lagostina已经和一家亚洲药厂展开联系,预计下个月就要在亚洲大量生产新药ADF,药厂方面这一两天将会派代表到威尼斯来签约。」伯格表情凝重的说。
「该死,我们手边却只拿到新药二分之一的处方,无法藉由新药成分追溯任何数据,就连新型流感病毒资料,我们也都一无所知。」严肇雎双手紧握,紧得让十指指结发青泛白。
「今天晚上是唯一的机会。」洛齐说。
「今天晚上?洛齐,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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