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奕这时才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我完了。」她说。
「怎麽了,还有什麽问题吗?」他一惊又从椅背挺起。
「我会被我爷爷通缉,抓回去祠堂罚跪,这次,我看不跪个三天三夜,是不可能让我起来的。」
他一听,再次放松。「没关系,我替你跪。」
「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方家祠堂哪是你能跪的。」她心里暖呼呼,娇嗔地说。
「你嫁给我後,我就是你们家的半子,可以跪。」他启动引擎,想快点远离台中,以免夜长梦多。
「谁要嫁你,你这麽鲁莽,我爷爷肯定不会答应。」
「那我就带你私奔。」他一副理所当然地说。
「你舍得放弃你那一大片流星群?」她哼了一声。
他笑说:「我一直很纳闷,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一直觉得你好像认定我很花心,我们以前见过吗?」
「段月菱,我学妹,让你给始乱终弃。」她故意加油添醋,夸大其词。
「月菱?!冤枉啊老婆大人,我只是带客户到她们店里挑灯饰、窗帘布料,怎麽就被说成始乱终弃,何况,她不是要嫁人了吗?」
「厚——你倒是很清楚。」听他们好像密切地保持联系,让她很不是滋味。
「那是因为她找我帮她设计新房……」他停了一下,嘴角邪气地扬了扬。「你吃醋啊?」
「对,我吃醋,我是大醋桶,你不是喜欢做风吗?喜欢自由自在,那就不要来招惹我!」她一气,扭头不去看他,气自己在他面前老是无法保持优雅形象。
他瞧她气得头顶生烟,扳扳她的肩,她一扭,将脸转得更远。
他静静按下音响开关,音箱流出之前他曾给她听过的「PlayingLove」,轻轻地诵著:「我原是风,却甘心成为你手上的一只风筝,无论我飞得多高,只要你轻轻一扯,我就会立刻奔回你身边。」
方韶茵原本嘟起的嘴渐渐弯成上弦月,一双手爬满鸡皮疙瘩,忍不住回头笑骂:「很肉麻钦,这麽噁心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前几天在书上看的,其实我也觉得挺噁的。」心里却嘀咕,不就因为某人爱听。
她笑得东倒西歪,他却感觉自己从遇到她之後,一路兵败如山倒,再也潇洒不起来了。
她的笑声才停歇没多久像又想起什麽,凑近他,直盯著他的眼睛问:「你为什麽喜欢我?」
他分神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一件令人笑倒的事。「你嘴边什麽时候多了这颗三八痣?」
「喔……」她手一拈,嘴边的黑痣就掉了下来。「这不是三八痣,是叫克夫痣,我想说日本人也很热衷面相学。对方如果稍有研究的话,看到这颗痣,大概会吓得屁滚尿流,也就不敢再提什麽亲事。」想起爷爷上了饭桌才看到她脸上这颗痣时,青筋浮起又不能当场拆穿的恼怒表情,她也是冒了好大一阵冷汗。
这会儿换沈博奕笑到无力踩油门。「亏你想得出来,我真的会被你打败。」
「喂!你还没说,为什麽喜欢我?」
他边笑边回答:「你这麽美丽迷人,这麽足智多谋,男人会喜欢你,很奇怪吗?我也是男人啊!」
「就知道你是外貌协会!」她又冒了气。「那以後我变老,皮肤松垮垮,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然後又去把年轻美眉?」
沈博奕拭了拭汗,突然感佩起孔老夫子,他是如何在两千多年前就悟透「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你说啊!」她又逼近。
他手一揽,将她捞到怀里大大地亲了一下才放开。
「别想用这招就混过去。」她气喘喘地推开他。
他笑笑,认真地想了想,说:「其实,我是先喜欢上一只橘色章鱼,後来才爱上你的,所以不能算外貌协会。」
「橘色章鱼?」
「就是你用来夹头发的橘色章鱼。」
「咦?」她的确有个章鱼造型的大发夹,可是……他怎麽知道?
她认真想了想,突然脸一热。「你看到我了?!那次在我住处一楼的咖啡馆,你看到我了?!」
他忍著不敢笑,怕被揍。
「啊——我不要活了……」她哀呜。
他虽不笑,却壤心地补上一句。「还帮你把踢了大老远的凉鞋捡回放在你脚边。」
「天啊,让我死了吧!」她把脸埋进掌心中,激动得不知该躲到哪里去。
他揉了揉她和服下露出的白晳颈子。「傻瓜……不管你变成什麽样子,我都一样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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