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明天才到,干么连夜赶回来?」他头也不回的问。
「因为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把那个丫头带来这里!我不是帮你摆平了船家,你怎么用这个来报答我咧?」
「下榻的饭店遭窃,基于安全考量。」
「见鬼了,全芭达雅最不缺的就是饭店,这家遭窃换另一家啊!你把她带来我家,分明是要我死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她,光是那个黑轮就足足让我被笑了好几天,你饶了我吧大哥,拜托你明天一早就把她弄走。」
「不要,我会认床,而且饭店住久了觉得腻。」
「去你的!」他觉得自己真是误交损友,抓过陆铿的酒杯,豪饮一大口,平息他大半的情绪。
「怎么样,她脖子上那颗是你的玫瑰石吧?」
「嗯,如假包换。」
「打算什么时候拿回来?」
他没有回答,反倒问:「周诩,你什么时候要回台湾?」
「干么?」
「帮我到东区找一间叫做元气招情铺的店家。」
「什么奇怪的店名啊?是在卖玩具还是卖寿司?你想干么?该不会是想顶了一家又一家,顶店顶出兴趣来了吧!我说陆大爷,要顶店,好歹也等你第一家店开张再说呀。」
「不是,我想要你去问清楚玫瑰石的来历。」
「玫瑰石的来历?」
「莫莹说玫瑰石是在那家店买的,你去帮我搞清楚那里的货源来路。」
「哇哩咧,你信她?她可是潜入你家偷玫瑰石的小偷嫌疑犯欸!」
「她不是,你可以说她笨,也可以说她单纯,但她绝不是会说谎的人。」
「怎么,才几天时间,你就替她挂保证啊!」
「你别那么啰唆,叫你去查就去查,是谁夸口说,只要我说得出口都肯帮?」目光凛凛的睐了他一眼。
「你……」周诩哑口无言,「好样的,跟我来这招!好,我帮你,但是先声明,明天一早赶快把她弄走,我不想跟那丫头碰面。」
「嗯。」陆铿持续地踅来走去。
周诩望着他没停过的双脚,「你干么,现在都什么时间了竟然还在这里走路?怎么,有烦恼?」
「没有。」
「鬼扯,没有烦恼你会这样?」他质疑。
「你最好赶快去睡觉,继续在这里嚷嚷,难保待会不会吵醒她。」陆铿没好气的说。
「哟,威胁我,我是关心你欸!」
「周诩,给我一点安静。」他下起逐客令。
还赶人咧,也不知道谁才是这屋子的主人,周诩忍住满肚子的抱怨,闷头嘀咕,「好,要安静就给你安静,兄弟就是这点好,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走前不忘帮忙喝光他的威士忌。
走到门边,大嘴巴周诩又忍不住脱口说:「陆铿,不要害怕你的感情会结束,而是该害怕它从未开始,因为你实在太胆小了!」
那一句话深深打入他的心坎,说中了他对感情犹豫的烦恼,这让自负的陆铿有些难堪。
「周诩!」他恼火地回眸赏他一记警告。
见他愀然变色,周诩总算带着得意窃笑离开后院,乖乖地把这难得的安静双手奉上。
唉!看来,陆铿的心打从那天在松山机场,就被莫莹给打乱了,只是他还在逞强──为了悼念琬琬而逞强。「我们不跟周先生打个招呼再出门吗?」莫莹一边扎着马尾,一边跟上陆铿的脚步。
「不用了,他很忙,别打扰他了。」他不认为周诩会想见到她。
「喔!」她不疑有他。
他们在路上找了地方吃早餐,她发现他的眼睛充满血丝。
「你不舒服吗?」
「为什么这么问?」陆铿反问。
「你的眼睛好红。」
「喔,昨天比较晚睡,不碍事。」应该说是几乎没睡。
他困扰着自己该怎么面对她。
想到这,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偷偷的。
莫莹是一个很体贴又纯真的女孩,当然还有依赖性强。
因为依赖,她总是习惯性先以别人的看法为看法,也因为习惯依赖,很多时候甚至有点胆小怯懦,或许可以说她不够勇敢独立,但是,她的纯真就跟她看人时的眼神一样,澄透无瑕。
不知怎的,她的依赖,给他一种满足,被信任的满足。
琬琬不一样,她既率直洒脱又开朗,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欢笑,很多时候琬琬比男人还要勇敢独立。
她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个体,却同样在他心的天秤里有着重量,原本琬琬是胜出的,可是很快的,差距渐渐缩减,莫莹追了上来,让他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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