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得一明二白?”他残忍地。“你替林文莲,怎么样?
肯不肯?”
耐雪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眼中迅速浮上一层委屈的水雾,这话太可恶,太伤人,代替?!当她是什么?感情的事可以代替?简直——岂有此理,简直欺负人!
“你——混蛋!”她站起来,咬着唇,含着泪大步奔出去,她全身都在颤抖,她被气坏了。
他混蛋吗?喝一口咖啡,他得意地笑起来。耐雪的神色很令他畅快,畅快盖过了那丝淡淡的歉意,他无意报复文莲,但——他会再找耐雪,就算他混蛋吧!做混蛋却是快乐呢!
☆☆☆
当天智突然间醒来时,晨光已从未拉密的窗帘缝中透进来,看看腕表,很准确地指着七点钟,她是规律的,感情、生活习惯、甚至做人的原则她都十分规律。看那窗帘缝中透进的晨光就知道,今天必是阴沉晦暗,她似乎能嗅到阴雨的气息。
正预备起床,下意识的感觉屋中好像还有人,有人——她转头望望,天威,她苦等整天整夜的哥哥正沉默地、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翻身坐起,心里一阵轻松,笑容也展开,他毕竟是回来了。“为什么不睡觉?你在我屋子里坐了多久?”
天威微微皱眉,拍拍地上的旅行袋。
“我等着告诉你,我走了!”他漠然不动地坐在那惟一的沙发上。
“今天回凤山?”天智跨下床,这才发觉屋中弥漫着一阵令人不安的气氛。“你——哥哥,难道你——”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天威淡漠却是肯定。“无论如何,我该告诉你一声!”
天智的脸色迅速的有了变化,一声沉重又无奈的叹息在她心弦颤动,她深知无法改变天威的决定——世界上怕没有人能改变他。然而他这么做值得吗?他难道不知道会赔上自己的一生?
“你考虑清楚了?”她使自己看来更冷静,她必须这样,她不能再有一丝一毫刺激天威。
“是!”他嘴角闪出一抹令人心冷的笑容。“我相信我选了一条最适合我的道路!”
“这一年多来你在军校做得很好!”她还在尽最后一丝努力。
“你不以为军校生活适合你?”
他不屑地瘪瘪嘴。
“不必劝我,我相信属于我的道路是早就被定好的,”他说,“桐油瓶始终要装桐油!”
天智心中又急又担心,却又不知道该讲什么,她呆呆地望着他半晌,一夜未眠的天威看来是疲倦晦暗的,一如那天色。
“能告诉我你预备去哪里吗?”她说,“我们还会见面的,是不是?”
天威耸耸肩,又摊开双手。
“总能见面的,”他说,“等我安定了,我会给你电话!”
“你真不愿住在家里?”她叹息。
“何必大家不方便?”他笑了。“你该知道今后——我做的是什么事!”
天智无言点头,她当然知道,天威若不回军校还有哪一条路走呢?他只能回到他的老路上!
“那这一年多——岂不浪费?”她惋惜,却又帮不上忙,天威的脾气她太了解,无论对与错,决定了的事他永不更改。
“是浪费,”他冷冷一哂。“生命对我又何尝不是浪费?”
“昨天你不是说好了回去的?”她忍不住问。她不能想象什么样的事令天威改变。
“昨天是昨天,今天的傅天威已是另一个人,”他眼中光芒一闪。“天智,别再问我原因,我只要告诉你,我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好,我再怎么努力也走不好正路!”
“昨天你遇到谁?”天智开始怀疑,一定有些事故的。
“我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他再笑一笑。“你知道吗?当我撕碎台北到凤山的火车票时,我轻松、愉快得无法形容,我不想再为难自己!”
“你知遘你撕碎的可能不只是一张台北到凤山的车票吗?”她深深地、悲哀地望住他。
“谁想那么多?”他全不在意。“我只想通了一件事,要发财、要成名立业有许多捷径,走正路的人可能永远达不到目的!”
“哥哥——”天智心都冷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它竟改变了天威的一生呢!“你重视发财和成名?”
“总要让人知道我傅天威不那么差劲,也要让一些人尝尝后悔的滋味!”他说。
“还是为——林文莲!”她摇头。
他冷哼一声,想着林克轩那幅嘴脸,更坚定了他不回去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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