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否认?”天威不由分说地抓紧了她的手,铁钳般的手指令她感觉到痛。“自己做错事为什么不承认?”
“天威,我真的没有——”
“啪”的一声,天威狂怒的手掌拍在耐雪脸上,立刻,五条赤红色的手指印出在她脸颊。她惊怒交加,天威竟然动手打人?天威——他摔开她,不再给她任何机会,开了门大步冲出去。
“砰”的一声,反弹上的门震得耐雪心碎,天威冷酷的一掌打得她的世界变了色,她为他牺牲了一切,放弃了一切,他竟绝不领情,他竟打她,她颓然坐在床沿,这时竟连哭泣也忘记了,她伤心却不再有泪,天威居然打她,天威——居然打了她!
得到工作的满腔喜悦消失了,窗外的阳光也振奋不了她,她以为天威会高兴她去工作的,哪知天威这么古怪,这么反常,他难道希望她一辈子困死这间斗室?
一个钟头、两个钟头过去了,她心中再不存天威会进来道歉的念头,天威那种人是不会道歉的,他做任何事不论对错都没有愧意,他——唉!难道他们的关系就算完了?就结束了?才两星期啊j
又等了一阵,窗外的阳光已渐暗,黄昏了,天威——怎么全无动静?他在外面吗?在吗?冰冷的心使她感觉不到天威的存在,虽然只隔一道门,那感觉中的距离却是好遥远了。
然后,天将黑的时候,房门轻晌,隔了一阵,一个男孩子的身影闪了进来。耐雪心中一阵紧张的跳动,看清楚了,进来的不是天威,是那个高大义气的于文泰。
“大嫂——”于文泰总是这么称呼她的。“到底你和天威发生了什么事?”
“根本——没有事!”耐雪抬起头。“他呢?”
“出去了!”于文泰叹一口气,叹息?!为什么?“说句公道话,你出去之前应该交代一声,全屋子里的人没有人知道你走,楼下的阿发也不知道你去哪里,天威回来不见了你,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对每一个兄弟发脾气,他说——你大概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她吸吸鼻子,很是感动。天威原来是关心她,原来是怕她走了不再回来,原来是——“我只不过去应征一份工作,闷在屋子里很不好受!”
“你该早告诉他,”于文泰再叹息。“天威这次回来重起炉灶,我看得清楚。他变了太多,太多,整个人的精神和心理都不平衡!”
“是吗?”她眨眨眼。“我以为他原来就是这样的!”
“他受了刺激和打击,”于文泰挥出一拳。“有的时候不是靠拳头可以解决一切的!”
“你可以劝劝他,”耐雪说。突然间她想到一件事。“于文泰,你说实话,他最近——可是受了挫折?”
于文泰皱着眉,欲言又止。
“天威不许我对你说!”他倒老实。
“请告诉我,一定要告诉我,或者——我能帮忙呢?”她急切地。
“我——哎,不能说的,”于文泰为难地摸着头。“你何必知道我们的狗屁事呢?”
“我一定要知道!”耐雪斩钉截铁地说,“天威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必须知道!”
“哎——好吧!”于文泰终于说,“我们这个场合自己没有什么实力,我当然指钱,全是调回来的头寸,每天要付利息,每天还要应付开销,弟兄们还要吃饭,这——负担很重,再加上——邪门的事,近来运气硬是不好,每天都是输,天威心里当然不好过,下午他出去也是调头寸,可是——约好的人没来,打电话去不听,到他家也避不见面,天威的脾气当然不好,刚才的事——你就让着点儿,原谅他吧!”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耐雪变了脸。赌场也不是天威口中那么稳赚。
“你又没有钱,又帮不上忙,告诉你做什么?”于文泰摇着头。“现在台北市道上的人马现实得很,跟红顶白,周俊彬那小子最不是人!”
“谁是周俊彬?”耐雪心中又乱又急,她早已不记恨天威的那一掌了,天威受的压力太大,她现在才明白,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受得了?她要怎样才能帮得上忙?她一定要帮忙的!”
“以前跟天威的老弟兄,现在捞起来了,发了,眼中再也没有别人,尤其对天威,不但不帮一把,还多方打击,他妈的这小子真不是人!”于文泰气愤地。
“天威去跟他调头寸?”耐雪再问。她要清楚每一件事,她告诉自己。
“杀了天威也不会去求周俊彬,”于文泰呸一口。“是周俊彬那天杀的到处讲天威坏话,害得那些本来想帮天威的人都缩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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