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合?场合是什么?”他问。
“那是——一个非正式的赌场!”她直视他,既然说出来,她心中只有坦然。
“你帮他管赌场?!”他不能置信地。
“不,”她脸上有一抹怪异的红,有矛盾和犹豫,终于,她咬咬牙还是说了,“不是帮他管赌场,我——搬到他那儿去住,和他一起!”
她感觉到思尧握住她手的手指一阵轻颤,她以为他一定会放开她了,但是,轻颤过后他更紧握住她,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心和鼓励。
“我不知道他到底对我有没有感情,他对我很冷、很凶、很严,在我到你公司做事前,我甚至——没有行动自由!”她眼中有一抹朦胧的光芒,非常动人,非常——无奈的动人。“和他在一起是快乐的事,就是痛苦,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快乐,我不后悔,真的!天威不是个坏男孩,他有良心,有感情,只可惜——他走了一条可怕的路,我想帮他却无能为力,眼看着这几个月他越陷越深,我——唉!思尧,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天威真的不坏,命运对他太不公平,全是打击和伤害,即使他走这条可怕的路——也是被逼出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明白吗?”
“明白!”思尧点点头,眼中光芒也变深、变深。“我明白,耐雪!命运对他不公平,他遇到的全是打击和伤害,于是——你就全心帮他,爱他,给他温暖和支持,我明白的,真的!”
“你不明白,没有人能明白,”她眼睛红了。“我所付出的一切——完全没有用,我帮不了他,因为——我比谁都明白,他根本——不喜欢我,我一定很糟糕,你知道吗?我——不后悔,思尧,我怎么是这样子呢?”
“为什么自责?只要你不后悔,只要你认为值得,没有人能说你糟糕,爱——本身不是罪!”他宽厚地。
“爱的本身不是罪,是不是——我们都弄错了方向?”耐雪仰望着他。
“我——不知道!”他轻叹一声。“旁观者清,可惜,此地没有旁观者!”
“思尧——”她心中涌上一抹热流,他不是旁观者!
“我不后悔,耐雪!”他握紧了她的手。“无论如何,我不后悔!”
唉!怎样的爱情呢?
☆☆☆
要赶第一堂课的天智在浴室里梳洗,昨夜家里没有赌局,自然父母都不会在家,他们似乎不习惯在天黑的时候休息,家里不赌,他们总会另有去处,天智真不明白,台北市真有那么多傻瓜和呆子愿在赌桌上对他们奉献?
梳洗完了,她走进厨房预备给自己冲杯牛奶,烤一片面包,她听见大门在响,这个时候,大概是经过了通宵“搏杀”已倦极、累极的父母回来了吧?
她不想看父母那种堕落的面孔,静悄悄地坐在厨房等着烤面包。她猜想母亲见她不在卧室、浴室,一定会来厨房看看她——过了好一阵子,母亲没进来,甚至客厅里也没有声音。
天智皱皱眉,难道不是他们回来?明明听见门声,明明听见钥匙声,总不至于是小偷——小偷?可能吗?她开始不安,握着玻璃杯慢慢走出来。
客厅里没有人,父母的卧室也开着,里面也没有人影,那刚才的门声——绝不可能听错,清清楚楚的是有人开了门进来。她疑惑地四下望望,奇怪的意念在脑子里冒出来,她迅速走向天威的卧室,也不敲门就推开——果然,她看见天威,她惟一的哥哥。
“哥哥——”天智叫。心里怦怦的乱跳着,又吃惊,又意外,又害怕,又担心,这个时候天威该在他的场子里,该在耐雪身边,怎么会突然回家?而且——他脸色惨白、灰败,眼睛里全是红丝,还有一抹狼狈之色。
“别烦我,出去,”天威恶狠狠地叫,脾气坏得骇人。“你让我清静一下!”
天智被喝得倒退一步,她极少见到天威这么沉不住气——大多数的时候天威好深沉的。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天智不出去,她不能不关心,她只有一个哥哥。“耐雪呢?”
“我说出去,你听不见吗?”天威在咆哮。
“别对我发狠,”天智摇摇头,益发不肯走了。“你一定出了事,对不对?”
“别啰嗦,”天威的双手激动地颤抖。“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出去!”
天智皱起眉头,这算什么呢?她靠在门上沉默地凝视天威,心里七上八下的,盘算着,猜测着,天威可能遇到什么麻烦呢?
“你的场子又被抓了?”她试探地。“或是——和耐雪吵架?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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