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何他会觉得需要喝一杯?
薄唇抿紧,他决心忽视体内那股莫名的烦躁。
这时吧台的另一端起了一点骚动,辛壑淡漠地瞥了一眼,不过是四、五个荷尔蒙过剩的青少年在找麻烦。
「有钱就是老大你没听过吗?」带头的金发男孩把一张信用卡放在台面上,一脸挑衅。「老子这张白金卡他妈的没额度,快给我兄弟们调喝的!」
「身分证。」酒保酷酷地说。
「就说我们忘了带身分证,你到底想怎样?!你这生意到底还做不做?」
酒保不为所动,朝某处打了个眼神,很快地,三个高头大马的男人围了上来,一看就是练家子,不好惹。
辛壑无声地嗤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一群!
本想完全忽略他们,但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却攫住了他的视线,那眉目之间,有些似曾相识……
「他们不卖就算了啦……」男孩显然被这种阵仗吓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细声说道:「我们换家好了……」
辛壑甩甩头,一定是他多想了,真可笑。
「啊~~你做什么?」料理麻烦的一个壮男动手赶人了,带头的男孩脖子被揪住,哇哇大叫。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工夫,几个青少年便被请出门外,酒吧里恢复原有的秩序。
辛壑又出神了好半晌,然后一口饮尽威士忌,付了帐,夜深了,他也该走了。
酒吧离他的诊所不远,他的车就放在诊所后面的专属停车场,走去不过一百多公尺的距离。
晚风徐徐,拂过的是早已入眠的台北街道,他信步走着,却一点睡意也无。
她现在在做什么?怎么会沦落到当店员?
剑眉拧了拧,辛壑蓦地一阵恼怒。真是!他们早成了陌路人,他何必关心这些?
不远处忽地传来吵杂声,在宁静中格外清晰。抬眼一看,几个男孩正逗留在停车场上。
「靠!你们看,这是宾士最新型的CLS55AMG咧!我在杂志上看过,一辆六百一十九万起跳说!」
「哇咧~~我看看。」另一个男声加入。「还真的满炫的,看起来又不错开,要是飙这辆去学校,跟你讲,连猪头三都可以把到几拖拉库的正妹!」
「你在说你自己喔?」此语引来一阵笑。
算他们识货!辛壑也忍不住勾起嘴角。那可是他上礼拜才添购的爱车,不过在加上顶级配备后,那辆银色的宾士差不多要八百万。
「X!名车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嚣张?老子最肚烂的就是这些人,看了就不爽!」
「啊!你想干么?」青涩的男孩嗓音听来有些慌张、害怕。
辛壑笑不出来了,嗅出不对劲,加快了步伐,几乎跑了起来。
「老子偏看这些有钱人不顺眼,看他们能嚣张到几时?!」
「不行啦!会给警──」
「住手!」辛壑情急大喝,迈步疾奔,但还是迟了一步。
乓!玻璃破碎,警报器大作,尖锐的声音响彻黑夜。
「X!有人来了!快跑!」几个青少年拔腿就溜,只除了一个瘦长的男孩。像只突然被车灯吓到的动物,他瞪大了双眼,动弹不得。
「蟑螂!你死人喔!快逃啦!」
同伴的大声叫喊,唤醒了那个叫「蟑螂」的男孩。他回神,慢了好几步地想开溜,可惜脚都还没跨开,肩头就让人给揪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消失。
「放开我!」男孩死命扭打,力道不小。
辛壑一拳就往他的脸颊招呼过去,男孩立刻跌倒在地上。
死小孩──找错对象了!在医枓预校的那几年,他参加的正好是拳击社,除了锻炼身体之外,也跟同学私下打赌较量赚零用。后来进了医学院外科,为了保护宝贵的双手才不再继续那些活动,现在偶尔还是觉得手痒。
手臂箝住男孩的脖子,辛壑瞥向爱车,俊脸登时黑了。
一扇车窗全碎,一块不知哪里来的砖头正伴着碎玻璃落在驾驶座上。
妈──的──
八百万的新车被砸坏,即使是圣人也会骂脏话吧。
臂弯中的男孩仍作困兽之斗似的挣扎着,辛壑火大了,不客气地在他腹部补了一拳,男孩痛得唉唉叫。
「小鬼,要命的话就给我乖一点。」辛壑寒着脸,关掉刺耳的警报器,庆幸诊所装的是最高级的隔音气密窗。倒不是他关心那几个住院客户,只是不希望听到有人抱怨。
「不、不是我干的……我没有碰到你的车……」男孩被吓到了,害怕得全身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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