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勋,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那你还要我把男性魅力用在她身上?」
「我的意思是要你花一点时间在她身上,当她是朋友或妹妹一样的关心。」金立言悠然叹道:「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吗?偏见!你对幼枣从一开始就有偏见,像防小偷一样的防着她,这样的心态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有多伤人,你自己大概不晓得。」
「可是她也很令我火大啊!」金立勋轻皱眉头。「好啦!好啦!我承认我当时太毛躁了,简直无风度可言。可是后来她的表现都还算很乖,我也接受她啦!没再找过她麻烦,相安无事过了五年。」
相安无事吗?表面上的确如此。但一个正常的家庭,不应该完全「无事」才对吗?
「她就是太乖了,我反而担心。」
「太乖?谁?」老哥在打哑谜吗?
「当然是幼枣。」
「乖乖的不惹是非、不生风波,很好啊!哪里不好?」老哥是哪条筋不对劲,老是打偈语。
金立言有点无力,他在跟外星人沟通吗?虽然他早有体认,一说到与「名利」有关的事,金立勋简直跟天才没两样,但涉及「感性」两个字,他就与笨蛋无异了。
金立勋的现实、功利是天生的,实在怪不了他,他很爱他的家人,不容许家人给外人欺负了去,他的用心没有错,但是太理性而缺乏感性的结果,往往「讨了便宜柴、烧了夹底锅」,而他还一点自觉也没有。
人的感情、思维,不是光一个「理」字便能厘清,不是用钱便能解决。金立言很怀疑,他家老弟会有悟通的一天吗?
「我换个角度说好了,你十五岁的时候有那么乖、那么静吗?连我都很张扬,仿佛全世界都该以我为中心,即使在学校办不到,至少在家里不许有人忽略我的存在,总要做点什么事来吸引父母的注意力,不是吗?」
「没错。」金立勋摸摸下巴,挺怀念少年时代的肆无忌惮,一到放假日就呼朋引伴去夜游,非让妈妈捧心烦恼他不可。
「幼枣她……怎么说呢?」金立言拧眉思忖,有些疑惑、有些纳闷。「她似乎很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显得若有似无,我怀疑她如果会隐身术,她会让自己在金家完全不存在。」
金立勋微挑眉,不以为意。「她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害怕被赶出去,当然要谨守分寸,不要影响大家原本的生活作息。」他倒觉得她满识相的嘛!
「我不认为幼枣会害怕什么,相反的,正因为她什么都不怕,所以她显得什么都不在乎,彻底漠视金家的一切,包括颜叔叔在内。」一阵莫名的心疼溢满金立言的胸膛,不知是为颜日熹或颜幼枣。
「那又如何?」
「你到底要驽纯到什么程度啊?」闭上眼,叹口气,他愈来愈后悔来找老弟谈了。「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心如止水,不受牵绊,彷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金立勋语气中没有太大的热衷。他没课的时候要去公司上班,晚上也常常睡在公司顶楼的套房里,一有空闲便有一堆美眉自动填补空缺。
说真的,他好久没回家了,即使回家也是蜻蜓点水的吃顿饭或睡一晚,从未听妈妈埋怨颜幼枣什么,一切风平浪静、天下太平,对他而言,这就够了。他不以为他有义务关心到颜幼枣的心灵深处,他没那么闲。
金立勋一点都没有在反省吗?他页找错人啦引
可是,除了他,又有谁可以让他托付呢?
换个方式试一试。「立勋,你都没发现,妈的笑容愈来愈少了。」
金立勋脸色遽变。「那冰娃又做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金立言持平道:「正因为她什么都没做,既不爱人也不愿被爱,颜叔叔满腔的父爱无发挥馀地,他如何不感伤?如何不忧心女儿的自我封闭?而颜叔叔的忧愁,自然便成了妈的忧愁。」
「他们是在自寻烦恼吗?」金立勋皱起了眉头。
「你少花点时间在女人身上,多花点心思在家里,自己去观察如何?」
金立勋总算听进去了,怒火的根苗在他体内隐约燃起。
好你个冰娃,最好不要被他发现妈妈的不快乐全因她而起,不然他可是很乐意把她那尊冰雕像敲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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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冷淡、表情冷漠的颜幼枣,在学校里除了年年拿第一的资优生形象可以唬人之外,称不上受欢迎。没有人肯冒着被「冻伤」的危险接近她,她几乎没朋友可言,除了向火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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