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善直觉性抬手,遮住眼前光明。
“起来起来,”林栗又来扯她的被褥。“你睡得够久了!”
“我……”才开口就觉凝咽,梁善善怔怔看着窗棂之外。
为何,连天空也变得如此凄清了呢?
“别我我我的,”林栗拉起她,半推半送的将她塞进浴室,“乖!先好好洗个澡再好好说。”
惊愕看着突然性情大变的林栗,梁善善起先还怀疑着自己是否还沉在睡梦中。但转念一想,既然连温柔体贴的严大哥都可以对她冷峻无情了,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苦笑,对着镜里异样苍白的容颜,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摆出的表情。
“来来来,”林栗端出一碗咸粥,“趁热吃,吃完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好不容易放晴,不出门太可惜了!”
“我……”梁善善舀了口粥,还没放到嘴边,一滴眼泪就落在碗里。
“别哭别哭,”林栗送上早就准备好的面纸。“你已经哭了好几天了,再哭下去眼睛会瞎掉喔!”
“我昏睡了很久吗?”她不好意思的抹掉泪痕,问道。
“很久很久,久到你学校都以为你不要教师资格了!”林栗收拾着屋内杂务。“唉,我现在才发现你平常做了多少事……喂!你要干嘛?”
林栗回头,看见正急忙冲入房内的梁善善。“我、我上班要迟到了!”她说。
“善善小姐,今天是星期天唉!”她爆笑出声。
“咦?”梁善善的动作僵在当场,有如被定格的卡通人物。
“放心放心,”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像是武侠小说中的解穴高手。“刚才开玩笑的啦!你们校长是来看过你好几次,不过她只交代要你好好休息,等完全康复后再回去。”
“我、我生病了吗?”她这才觉得似乎头重脚轻,无着施力。
“天啊!你真的病到发昏了!”林栗夸张的说:“你知道吗?前几天你发着高烧的时候,我还真想顺便在你额头煎蛋呢!”
“要是真的可以煎蛋,我早就不在这里了。”梁善善终于笑了。
“哇!”林栗欢呼:“你终于恢复了!”
梁善善看着连忙打电话报告众家亲友的林栗,眼眶又不知不觉的泛红了。
真奇怪,她抹着眼泪,以前不会这样轻易在人前掉泪的啊?
除了那个人……那个令她伤心销魂的名字……
“来,这是你的,”林栗递给她一杯热可可,自己舔起蛋卷冰淇淋,“你病刚好,不能吃冰的,不好意思啦!”
“林栗,”梁善善捧着保丽龙杯,觉得好温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整天下来,一向善于奴役他人的林栗难得持续奴隶状,拐着还不甚能跑跳的伤腿,前后伺候着大病初愈的梁善善。
“怎么,不习惯吗?”林栗难得不带讥讽的笑着,“我嘛……我这个人天生无情,唯独没法对失恋的人冷血!”
“我没有!”梁善善急急否认着,“我不是失恋。”
连开始都还没有,又从何言“失”?她心下惴惴。
“没有?”林栗一副“你在说哪国笑话”的表情。
“你啊!不管是烧到三十八度、三十九度、四十度、四十一度或者根本没有发烧,睡梦里都是情深款款地喊着那果严大哥说!”
“真的?”梁善善脸红了。
“如果这不叫恋爱,那我干脆改行去卖冰淇淋,也没资格留在漫画界骗小女生的钱了。”林栗塞完自己的冰淇淋,又来抢梁善善的可可,果真恶女习性不改。
“那……”梁善善迟疑半晌,才讷讷的说。“那也是我自己喜欢他的,严大哥根本就讨厌我!”
“他讨厌你?”林栗差点被“温”可可呛到!
她看着梁善善如泣如诉闪着翦翦波光的美目;那只龟毛男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不过,好歹她也是堂堂畅销漫画家,这种三流剧情还难不倒她!
于是,她清清喉头。“等等等……我们先不鸟他说了什么外星话,你先回答我,他说他讨厌你,然后你就相信了,然后你就很难过,然后你就不敢再去看他,然后你就等他下地狱再来一辈子怀念他?”
“嗯。”梁善善睁着大眼,很用力点头,她该不是在梦话里也把自己的想法都讲了吧!怎么林栗好像一副完全了然的样子?
天啊!这种花系列的洒狗血剧码居然活生生让她在现实中遇到了,不过在电视上龟来龟去的男女主角有的是风花雪月的本钱,他们大可以完全呈现白痴状地在沙滩上无止尽追逐,神经兮兮喊着令人作呕吐血的恶心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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