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搔搔头发,再搔搔头。无解!可惜她没认真交个朋友,能让她请教。
她下意识叹了口气。随即想起,就算不是“爱”,但只要有让她牵挂的人存在,她就不可能完整拥有自己的心,不管做什么都会绑手缚脚。
她习惯掌控全局、也喜欢那种感觉,那使她有安全感。但一个人怎么可能想独立生存,同时又偷偷渴望一个男人?
算了算了,不去想,只要她走出这道门、外面那扇大门、下了电梯,离卫征海远远的,这些胡思乱想就不见了,困惑也不再是困惑。
她大步往外走,看到正在晾的书,决定改天再来拿。他又不小气,总不会私吞卖不了钱的泡水书吧?
小初背起背包,走到玄关,伸手握住门把往下旋。啊,转不动,门上锁了。
她耸耸肩,没太惊讶,谁家大门不上锁?但当她弯下腰,只看见门把,完完全全就是一根光秃秃的门把,锁咧?锁跑到哪里去了?
她用力扳,无奈它牢固得很,动也动不了。奇也怪哉!刚刚卫展翼从外面走进来,无声也无息,莫非他连门都不必开,直接使出“穿墙术”即可?
“能把那根门把拔下来,算你厉害。”调侃的声音突然从后头传来。
她惊跳一下,回过头,满脸防备地看著他。
“你想把我非法禁锢在这里?”她先指控先赢,要意志坚强些。
“小初,讲点道理,外面风雨正强,天又黑,你能去哪里?”他沙哑低笑。才刚冲完冷水浴出来,就见到她鬼鬼祟祟想溜。“不管做什么,都等明天再说吧。”
“我现在就想走。”她赌气地踹了一记门,痛得龇牙咧嘴。
卫征海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蠢行。“我不会让无家可归的你踏出那道门。”
“无家可归”四个字,彻底击垮了小初的斗志。
对啊,她要去哪里?她能去哪里?难不成找完房东,要在陆桥下窝一夜?人待在温暖干燥的室内,心想到湿湿冷冷的天气,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计策奏效!他当作没看到她的反应,悠然转身。
“你肚子饿了吧?我去弄热饭菜。”
经他提点,肚子果然不争气地咕噜作响,宿醉症状消失,她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陆桥下悲惨的一夜”VS.“有吃有暍温暖舒服的一夜”在心里大对决。
几经权衡之后,她决定先待下来,随即眼巴巴地随著他进厨房。
几分钟后,她喝著热呼呼的小米粥,配著咸咸香香的小菜,满足得就要打起呼噜。小初,别懈怠,你要当为自己奋斗啊……
她拍上那张在脑海中大声疾呼的嘴巴。就这一晚,让她尽情发懒吧!一直告诫自己,这个不行、那个不可以,久了也会累,她打算放开心胸,就一晚。
她眉开眼笑的吃相很逗,卫征海小心掩饰唇角的微笑,但宠爱的目光是怎么也伪装不了的。
他怡然开口:“有兴趣听听我规画的还款计画吗?”
她不置可否地耸肩。反正她明天还是会去要回所有的打工机会,才蹉跎一天,众家老板不可能马上找到新手上场,她也有自信,不可能随便被取代。
“翼海集团目前正缺日班小妹。”他恰然开口。
她咬著汤匙,研究似地打量他。“你知道吗?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他。
他早知道小初会挑这毛病,刻意用公事公办的口气道:
“你拿的薪水比照同等级员工,被主管骂也不关我的事,迟到早退要捆钱,债款从薪水里按月扣,这叫作‘同情’吗?”
听起来不像,方案也不错,但因为说出这话的人是他——对她来说,意义很特别的他,她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好像妄想高攀他,藉他得利,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另外还有个外快机会,不发饷,但供膳宿。”他知道她是闲不下来的人。
“是什么?”明知道答腔就等于默认她在考虑,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这间公寓的清洁工、小女佣、管家,随你怎么说,总之就是负责杂务。”
她听出了弦外之音。“你要我住在这里?”
“我说过了,供膳宿。”他的语气转为轻松:“比找个新住处更快,而且不用一问问比价。”
他起身,烧水泡茶。
电热水壶在短时间内就烧滚了开水,袅袅升起的白色水烟让屋里更添温暖气息。他替她泡了一杯可可亚,自己则冲了杯乌龙茶。
小初转著杯子。平心而论,他提出的条件不是优渥到拿钱砸死人的地步,但也没苛刻到吸人血、啃人肉的境界,但因为是他提供的条件,她很难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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