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著泛疼的额际,一大堆疑问全无暇理会,向来以工作为重的她只记得今早九点半和委托人有约,必须尽快到事务所去。
迅速拿过换洗衣物,她以最快的速度沐浴、盥洗,整理好仪容,匆匆下楼至住处附近的汽车保养厂取车赶往事务所,刚好赶上和委托人的约会。
等委托人离去,她得以松口气,已是一个钟头之后的事。
「暄柔姊,你还好吧?」沈巧纶体贴的送上刚冲好的咖啡给她。这个工作起来像拚命三郎的上司,总是早到晚退,难得今天迟到,跟顾客谈案子时还好几次状似不舒服的揉按太阳穴,是身体微恙吗?
「不大好。」端起咖啡啜饮,她希冀咖啡因能驱赶此时仍存在的头疼。
「感冒了?」
「比这更糟糕。」前半刻才想到,她完全没有昨晚是如何回到自个儿住处的印象,脑里如同覆了无数层薄纱,属于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又模糊混沌。
沈巧纶直觉将她口中的糟糕与她的工作联想在一块。「原来是你的正义感又在作祟,感慨社会案件层出不穷,不如请雷帮将那些为非作歹的坏蛋全部解决掉。」
「雷帮?」知道助理会错意却懒得解释,然雷帮两字怎么有点耳熟。
「就司瀚曾听人家说的那个令黑白两道敬畏三分,有黑道中的白道之称,神秘又触犯不得的优良黑道组织呀!」
优良黑道组织?这的确是她那个古惑仔电影看太多的弟弟君司瀚曾说过的话。她依稀记得自己因看不惯社会上时而有之的杀人勒赎、强暴伤人等刑案,曾义愤填膺的冒出干脆找黑道大哥清除那些社会害虫的气话,她弟便共襄盛举的拾出可以找雷帮的提议。
「听说雷帮在他们老帮主创立时就是个让其他黑道畏惧的帮派,格调甚高,从不滥伤无辜,更听说雷帮传到现在的少帮主,对帮众的要求自律更严,合法经营各种事业,令黑道闻之丧胆的气势魄力丝毫未减。」
司瀚当时这么转述他的听说,她只当听戏剧旁白摇头置之。
这世上的传言何其多,每个听说保证比前一个更加油添醋,何况黑道再怎么有仲裁力量,还下是属于黑暗组织、不良的代表,她岂可知法犯法与黑道挂钩。
虽然当司法迟迟无法还给被害人公理正义时,她好几次仍会一闪而过这样的冲动念头。
「别听司瀚对黑道的过份吹捧,除非让我亲眼见到那个雷帮少帮主,摸清他们帮里的所作所为,否则打死我也不相信黑道能有多优良。你可别在外头宣扬你的上司、你男朋友的姊姊有找黑道份子宰人的念头,我若被警方约谈,你们两个共犯恐怕也逃不了。」
沈巧纶俏皮的吐吐舌头颔首。这种「与有荣焉」会为他们任何一人自揽麻烦的共犯,她可没兴趣当。
「既然喧柔姊不是在烦社会上乌烟瘴气的乱象问题,难道和康大哥有关?你来事务所前,他曾打过电话找你,口气似乎很急。」
端著咖啡杯的手一顿,君喧柔混沌蒙眬的记忆,随著一句康大哥漾开些许清晰波动。昨天她接到男友的分手电话,得知他死没良心的劈腿,而且要她去见他的新欢,然后她火大的准备赴约,中途拐进了……
赫!遂心苑?!
「暄柔姊,你怎么了?」为何一脸的惊恐神情。
没听进助理的问话,她的心神仍震荡在她昨晚进了牛郎店的惊人回忆里。她当时好像气昏头的想找个体面的情夫,把康文范的新女友比下去,似乎物色到一个俊尔卓绝的目标,喝了他一怀酒饮,之后……
清晰的记忆突地又教迷蒙薄纱给遮覆住,她甩甩头,想不清楚之后的细节了。
她真疯狂的带情夫赴前男友的约?不,不可能,她之后一定因为那杯不知名的酒饮产生醉意,然后叫计程车回家了。更甚者,她从未踏进什么遂心苑,临时取消赴会决定,早早回家休息,有关上星期五餐厅找情夫的脱轨情节,全是梦中所想。
「一定是这样。」她自我催眠的低喃,阖眼轻揉鬓边,努力说服自己她的头痛非关宿醉,全是因工作过头的疲累所致,她绝不可能昏头的上牛郎店找情夫。
「暄柔姊——」
当啷一声清脆的推门声骤然打断沈巧纶担心的叫唤,一道沉浑磁性的嗓音凌空掷来,「哈啰,暄。」
背脊微僵,君暄柔恍如蒙上迷雾薄纱的记忆,因这突来的陌生又奇异熟悉的声音,逐渐拨云见日。
猛然睁开眼转过头,她不敢置信的倒抽口气,脱口喊出此时清楚划入她脑海里的名宇,「雷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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