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约你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要告诉你这件事,我把他的底调查得清清楚楚的,可是现在看你这个样子,可能未必想要知道吧?”李纯又喝了口咖啡,四下看看,没见到禁烟的标志,便把烟也点着了。
可蓝咬咬下唇,“告诉我。”他愈不想让她知道,她就愈要知道。
李纯深深吸了一口烟,让烟雾从鼻子一丝丝沁出来.“你仔细想想,毕颉个名字,你真的没有听过吗?”
“我不是来跟你打哑谜的!”她才心情猜东猜西呢!
“十二年前,我们念国中的时候……”
“你到底想不想讲?”可蓝不耐烦的打断她问。
“唉,十二年前,毕颉就已经是国际上享有盛名的纲琴家了,当年,他正在念大学,还回国表演过,那时候我们几个曾经特地买票去听他演奏,这些你真的不记得了?”
是吗?她记得学生时代听过几场音乐会,可是,里面有毕颉这号人物吗?“你就会说我,好,那我问你,刚见到毕颉的时候,你记得国中时候听过他弹琴吗?”可蓝不服气的反问。
“说得也是。”李纯递给可蓝一张纸巾,“擦擦脸吧小花猫,你哭得妆都了,下次要哭的话,就不要把这种东西往脸上擦。”
可蓝依言接过,“他如果真的像你的那么棒,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在一间PUB里面打鼓?”
“二十岁那年他出了一场车祸,右手的两只指头压碎了,后来虽然做了几次手术,但是,效果依然不好。从车祸以后,就再没有听过有关他弹琴的消息了。”桌上没有烟灰缸,李纯拿出她自己随身措带的,“之后,他沉寂了两年,当他的名字又出现在报纸上的时候,已经是社会版的新闻了。”
服务生注意到李纯的举动,缓缓往她们这桌走来。
李纯好整以暇的按熄了烟,把随身烟灰缸又收回皮包里,“他在街头械斗,又触犯烟毒条例,所以在牢里蹲了七个月,在这段期间,他认识了影响池一生的女性,一个社工人员,沈小恬,他一出狱就与小恬在一起,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名分,就只是住在一起。
“和小恬在一起的这几年。让毕颉重新又站了来,开始音乐事业的第二高峰——小提琴。”
“他这么能干,又会弹琴,又会拉琴!”虽然听到毕颉这样的遭遇让可蓝有点同情他,只是,昨夜受的委屈,还是让她在言语之间忍不住刻薄来。
“他们学音乐的都有什么主修副修的,我想,毕颉会的应该不止这两样才对。”李纯懒懒的解释,好像每次多几句话,她的声音就会懒来,“总之,毕颉又开始玩音乐,拉琴,他本来就有天分,又有基础,再加上之前的名气,很快的就又腱起来,在他好不容易又重新振作的时候……”
“又怎么了?”可蓝不喜欢李纯这种报告方式,为什么地硬要把它说得像小一样曲折,打一份报告,让大家看看不就成。
“他的爱人,沈小恬生病死了,而且,医生最后证实,她真正的死因是因为爱滋病发的肺炎。”李纯这段话说得很小声,可是一字,一句却冷冷的敲在可蓝的心头上,她只觉得彷佛有人揪着她的心脏,被接到冰水中一样。
“他是……那毕颉……那我……”
李纯点点头,“沈小悒的父亲,沈奇锋,当年并不在国内,他在美国研究的课题就是后天免疫不全症,当消息传到他那边之后,他直觉小恬的痛就是毕颉搞的鬼,因为毕颉之前吸过毒,又乱搞过一阵子,因此他马上回国打算兴师问罪,不过,那时候毕颉已经不见了,带着小恬生的一双儿女消失在台湾。”
“阿根廷,他们去阿根廷了。”可蓝很顺的接下去。心想,小恬得爱滋病死的,毕颉呢?不管是他传染给她的,还是她自己出去感染的,他中奖的率都不小,那自己又跟他……啊,康康的痛,对了,一定是这样,所以每次一提到康康得了什么病的时候,他总是支支吾吾的。
“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自已……你的报告呢?还有没有?”
李纯扫了她一眼,接着说:“就像你知道的,后来他们到了阿根廷,在那,毕颉是个音乐乞丐,也就是所谓的衔头艺人,他很有自己的风恪,长得也不错,所以很快就红起来,他的身体也是在那年练出来的。你看看,我这里有他二十岁之前的张照片。”
她拿出一个文件夹,取出几张不太清楚的照片,好像是从报章志上翻拍下来的,“那时候,他身上可没有现在这些肌肉。”照片上是一个眉目秀的年轻男孩,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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