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任冠宇这回说得比较认真了,「吃了它的豆荚和种子会抑制精子的活动。」
原来如此!孟琉璃微红着脸应了一声。「哦……那为什么叫它长舌妇?」她好奇的继续追问。
「那是因为啊,它的荚果里只有一个大房间,没有隔成一间一间的小屋子。所有的种子都相亲相爱的住在同一个房里。风一吹啊,小家伙们就会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哒哒哒的嚷个不停,所以呢,才会被称作长舌妇。」他像在帮小朋友说床边故事似,加油添醋的说明。
「既然是种子在吵架,那应该叫做长舌男才对吧?」她不平的抗议。「显然那些小家伙是不留长头发又不穿高跟鞋的。」
「说的也是。」任冠宇点头同意,「可是很不幸的,帮它取名的是个男人,而且他刚好有一个很聒噪的老婆和半打整天吵个没完的女儿。」
「这真的是胡说八道了。」孟琉璃笑骂道,「我才不信你连这种事都知道。」
「这是合理的怀疑。妳也不能证明他没有吧?」他嘻皮笑脸的回道。「而且我告诉妳哦,长舌妇四季分明,每一个季节都有不同的美丽。男人是没办法这么风情万种的,所以妳别以为帮它取这个名字是在骂它,也有赞美的意思啊。」
「强词夺理。它的花期是几月?它会开花的吧?」她像所有的女生一样,总是对会开花的植物特别感兴趣。
「当然会啦!四五月的时候会长出一团团黄白色的绒球,像妳们女生用的粉扑,而且比随便哪一个名牌的香水都要香,可爱极了!明年春末夏初,我们再来,包管给妳一个很大的惊喜。」他趁机把约会给订到明年去了。
「它的叶子到了秋天会变色吗?」
「不会。不过再过一阵子来,等它的荚果干熟了,就可以听见它在唱歌了。」
「在唱歌?不是唠叨?」
「妳喜欢它,它就是在唱歌。不喜欢它,当然就是唠叨了。」他一副哲学家的口吻。「而且就算是长舌妇也有闭嘴的时候,冬天它的叶子会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蚜。」
「我看哪,你了解它比了解女人还多。」她最后下了结论。
「它比女人容易了解得多。」通常也值得得多。「而且它也不会跑,总是乖乖的等在这里。」
「等着你临幸?」她幽默的接了一句。
「等着我欣赏。」
「你好大的面子!」她嘲笑的道,「你不来,它长得一样好……」
「但是寂寞。妳不信树和人一样都是有知觉的,需要知音?」
「我认为想太多的话,连素食者吃下每一口食物的时候都会有罪恶感。」
「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想到要去吃它。」
「当然啦,它会影响你的……」她不好意思说出口了,「你不是要游泳吗?怎么从头到尾我只瞧见你像一只肚子饿得扁扁的青蛙,在大树底下乘凉?」
「好,游给妳看。这是自由式……」他强壮的双臂,一手往前,一手向后,三两下便游到另一头。然后他翻滚着转身,换了一种泳姿。「蛙式!」
她同时喊道:「狗爬式!」
任冠宇故做不满的直起身子,报复式的甩了甩身上的水珠,把她原本干干爽爽的圆领上衣弄湿了。「嘿!」孟琉璃反应迅速的立即满满一捧水往他身上泼。他游开了,沿着水塘绕了一圈,又回到她身边。双手搁在石头上,仰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像一只表演完毕的海豚,正等着主人赞美的轻抚。
孟琉璃伸出手,手指离他黑亮的湿发没几寸,又缩了回来……
此刻她坐在中庭花园的长椅上,心中不禁有点后悔。她真想知道触摸他发丝的感觉,不只发丝,还有……
她微蹙着眉站了起来,一抬眼就看到保全人员正在警卫室窗口满脸好奇的望着她。
她知道他的意思。怎么有人到了家门口了,偏偏还不进去,是不是打算吧花围里的蚊子喂了个饱……最后,她期待已久的那通电话终于打来了。
那是在两个星期后。
听到他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语调透露太多的兴奋。「……明天晚上吗?不,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坐计程车过去。」
关掉通话键,她无意识的瞪着办公桌上的一迭保单。其实她明天真的挺忙的,计画排得满满的。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要延期,她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虽然她本来是打算给他一个月的时间的……
回过神来,她翻出行事历,开始打电话,把所有的拜访改期。客户要跑掉就让他跑掉好了。反正她这个月的月绩还不错,何必一定要维持在前三名呢?过得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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