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这是在侮辱我的专业。有我在旁边,绝对不会让妳出事。」
才怪哩!孟琉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要不,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按他的门铃?总不光是为了像蓝歌鸲一样好听的门铃声吧?「我喜欢慢跑,礼拜天早上,和高文彦约好了去慢跑。他就是我哥的同学,现在是天威科技的经理。」她防卫似的说着,故意用一种炫耀的语气。
任冠宇沉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奶茶有点冷了,喝起来涩涩的。这种甜腻的饮料,只适合在热热的时候喝。
话一出口,她立刻就后悔了。她这是在干嘛?向他示威?因为自己找到了一张黄金打造的长期饭票?她不安的咬着唇,抬头迅速瞄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手指在马克杯上摩挲着,像是对上头的图案十分感兴趣。那是一个用抽象手法勾勒出来的人形,线条简捷俐落,两个人骑着协力车,迎风前进……其实骑脚踏车比慢跑好玩多了……
「跟妳满相配的。」他漠然的评论道,刻意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口吻。
这句话让孟琉璃非常非常的生气。谁都可以这么说,除了他之外!她重重的把杯子往他那张亲手打造的漂亮餐桌上一摆。「我走了。」她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怒意,她知道是自己不讲理,但她偏就是要任性!她没有心情装出一张现代女强人知书达礼的嘴脸!
任冠宇任由她走到门口,并没有挽留,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说那个姓高的是衣冠禽兽?除了有钱,没一个地方配得上她?他还不明白吗?要配得上她,第一个条件,就算现在不必有钱,但将来也一定得要有。所以,就这样了吧,连再见都不必说了……他疲倦的轻轻抚着下巴,没有听见铁门关上的声音。坐进她刚刚坐过的摇椅,空气中仿佛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芳香,然后愈来愈稀薄,终于什么都闻不到了……
若有似无的香味忽然又出现了,他以为是自己的幻想……困惑的睁眼,不只是幻想,他看到了幻影,然后幻影开口说话了,「你送的鸭子……忘了拿……」
那只偷懒的小鸭子被遗留在餐桌上,仍瞇着一双爱困的睡眼,无辜的表情,浑然不觉自己成了四只眼睛的焦点。「喔……」他长长应了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紧紧交握着,免得它们伸出去抓他不该抓的东西。
「除了鸭子,你还会刻别的吗?」她找了个安全的话题问道。方才她几乎要走出公寓了,那最后一步却是怎么也跨不出去。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一走,他是不会再打电话给她的。难道她要去等那一年一度的公会连谊吗?他也未必会去参加啊。不甘愿却又莫可奈何的重新往楼上走,心中举棋不定,到底要拿他怎么办才好?一进门,望见搁在他肘边的木头木脑小鸭子,心里又气又想笑。到底是人像鸭子,还是鸭子像人?
「十二生肖都刻过了。」他唇边有忍不住的笑意,几乎有种死里逃生的轻松感。
「也会刻牛吗?我想你一定挺拿手的。那种其笨无比的大笨牛?」她指桑骂槐的问道。
任冠宇继续装傻。「妳属牛的吗?那我刻一头送妳好了。」
「你才属牛哩,不只属牛,还属鹅。这种东西你也刻得出来吗?」
「妳喜欢我——自然就刻得出来。」他很狡猾的把标点符号放在自己想要的地方。「妳喜欢牛头长了翅膀,还是鹅生了四只蹄?」
「谁会喜欢这种怪东西!」她抬起下巴,装作不屑的回答。
「愈怪愈讨人喜欢,妳不晓得吗?比如我呀。」
「你,你不叫怪,叫懒散!和猫熊有得比。」她干脆直截了当的批评道。「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整天正事不做,就会弄这些没一点用处的小玩意,能当饭吃吗引你以后到底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是很会赚钱其实不打紧,但总得要勤勉认真、努力打拚吧!才会有出头的一天。闲散的日子谁不爱?没含了根金汤匙投胎,就要认命。」
任冠宇沉下脸生气的道:「我没有浑浑噩噩过日子,我比谁都认真的在过我的每一分钟。什么叫做出头的一天?当公司的大老板,出门开进口名车,在五星级饭店吃饭,住的是阳明山的上百坪别墅,谁见到他都要鞠躬哈腰吗?再怎么有成就,每个人的一天仍旧只有二十四小时。妳也许认为我一点都不会打算,我却认为这只不过是很简单的数学问题,二十四小时的三分之一用来睡觉,其它的该如何分配?把它全拿来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这分明是赔钱的生意。妳觉得我很穷,我自认比谁都富裕,因为我的损益表永远维持在正数!我做我喜欢做的事的时间永远多过做我不喜欢做的事的时间,这样的人生才值得过下去!妳可以不以为然,但这是我的自由,连我的父母都管不着。我既没有伸手向他们要钱,也没有欠了一堆债要他们帮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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