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一时间他竟不知该说什么,想拥抱她又必须推开她,表情复杂地垂下视线。
「其实你何必对她有愧疚,人生难免遭遇波折,谁能总是一帆风顺呢?就算是你,也有难以向人启齿的阴暗过去。」生与死,本就是一种循环,是人都逃不开。
像是被踩到痛处,他暴怒如狮子地跳了起来。「妳懂什么?妳在刺探什么?要不是因为妳的恶言恶语,不给人留余地的强横作风,伊莉莎怎么会负气出走,还因此遇险……」
不不不,他不想这么责备她,为什么他会不经大脑地说出这些该死的话?伊莉莎会出事与她无关,他必是太痛恨自己的无能了。
心口一紧的蓝亚特在大吼之后就后悔了,他懊恼地想收回伤人的话语,却已来不及。
「你说得没错,全是我私欲作祟的错,谁叫我爱你呢!见不得你身边有其他的女人,所以我想尽办法要赶走她,不让你们有任何在一起的机会。」
她活该,雷恩说的,谁让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识情味。
而且做得太绝,没留后路。
「艾莲娜,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听她说出「我爱你」三个宇,又自贬地将自己批评得一无是处,他既动容又心痛得无以复加。
为什么他要伤害自己最爱的女孩,一个伊莉莎还不够吗?为何她能毫无怪罪之意,还全揽罪责7
艾莲娜笑笑地抹去唇边的奶油,喝了一口饮料。「是不是这意思并不重要,你想救她不是吗?」
他苦笑着,望向呼吸缓慢的女人。「她很善良,从不让我为她操心。」
「而我是你头痛的来源,无法掌控的麻烦。」他肯定上辈子做了很多缺德事,才会被魔女盯上。
幽幽回眸,他未置一语。
「算了算了,我不想让你的头更痛,我可以救活她。」不算小的工程,但勉强能应付。
「妳?」他的眼神充满怀疑,要她别闹了。
「人有人界,魔有魔界,并非看不见就不存在。」她扬手一挥,可乐空罐、薯条、炸鸡与残渣如倒带般向后退,消失在杯大的黑洞。
一会儿,连黑洞也不见,一切像没发生过地恢复原状,连片花瓣也没留下。
「妳……妳会变戏法?」他吃惊地睁大眼,吞咽困难地咽下惊吓。
「我说过我是魔女,这叫魔法不是戏法,也并非人人会变,除非高等魔。」如出身皇室的艾佐一家。
「妳……妳是魔女……」
她是魔,她是魔,她是魔……蓝亚特脑中不断地转着这几个字,不愿相信地和心在拔河。
他爱上一个魔女,这怎么可能?!
「要不要救她,一句话。」逾时不候。
似乎天人交战了三分钟,他眼露幽远地说道:「救她。」
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不放过,尽管她口口声声自称是魔女,在他眼里她依然是那个纯真中带点小邪恶,老是把他当尤加利树攀爬的小丫头。
她不是魔女,绝对不是;不然……他望向挂在墙上的驱魔剑。
「让开,把四面窗户打开。」
欧曼尼快步打开东南西北四扇窗,虽然不解其意,但身为下人总不能让主人去做。
「我召唤你,风、水、火、土四方精灵皆听我令,我是魔界公主罗宾娜之女,魔女艾莲娜,我命令你们将自然界的力量借给我,魔萨黑暗界,魔娑圣灵,我召唤你们,速来……」
一阵疾风倏地冲进屋内,像是破坏力十足的风蛇,瞬间将所有轻物品往上卷,形成风旋在天花板盘旋,四面窗户嘎吱作响。
一道炽热的红光后紧接着是微凉的蓝光,最后到达的是给人温暖的绿光,四者合而为一,形成巨大的台风眼,光线刺目得叫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把你们的力量给我,我命令你们。」
站在风眼下的艾莲娜衣衫未动,但长过足踝的发辫却由下而上慢慢松开,深黑发色渐褪成墨蓝,如张开的孔雀扇羽,随风乱舞向上飘动。
而那双如深潭的瞳眸也由黑紫转为幽紫,眸心流转着万千旋光,仿佛全宇宙的力量都集中于两洼紫湖中,令人敬畏有加。
她缓缓地举起左手,淡淡七彩炫光由掌心中放出,光芒所照处皆生辉,她将手放在伊莉莎的足部上方,徐徐向上,不躁进,直至胸口。
似枯木逢春,干井遇泉,手巡之处竟起异状,干枯的皮肉逐渐丰盈,肤润肉长地回复原来的白嫩,不见凸起的骨架。
伊莉莎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颈往后仰像是承受什么痛苦的折磨,当艾莲娜指尖往她眉心一按时,她大口地喘了口气,缓慢眨动地眼皮往上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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