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豪哥哥,快要过年了吗?」静雨蹲在落地窗前,右手拿着某牌的玻璃清洁剂,左手拎着抹布,有气无力地低问道。
屋内的家具全数被移了位,被静雨询问的家伙正拿着吸尘器,仔仔细细地吸着地板上的灰尘,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污纳垢的角落。
他继续手上的工作,头也没抬地答道:「妳日子过傻了呀?现在才六月多,离过年还久得很。」
「那为什么我们家要大扫除呢?」静雨提出第两个疑问。
难得外头的天气这么好,她为什么非得留在家里擦玻璃呀?
「没有过年也可以大扫除呀!」他头也不抬地回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们半个月前,才刚打扫过一次呀。」而且屋子也还很干净,根本没有脏到需要大扫除的程度。
为什么要把美好的假日,浪费在打扫这档事情上?
说到这点,戴子豪也是无奈。
「因为我有洁癖,房子如果超过两个礼拜没有整理,我莫名会有一股想放把火,把整栋房子烧掉的冲动,所以在避免牵连左邻右舍,继而造成无辜伤亡的前提下,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自己动手整理家园,不知道这个解释妳满意吗?」
他假笑着,纵使他的口气极度温和,然而额上两条暴突的青筋却异常明显。
一个懒得连爬出去觅食,都觉得麻烦的人,偏偏有着全世界最、最、最「龟毛」的毛病,这种矛盾的痛苦,若不是亲身经历过……是不会了解的。
「为什么不找专业的人来打扫呢?」静雨不懂。
如此一来的话,他也不用自己做得这么痛苦了呀!
瞧他咬牙切齿的模样,都快爆血管了。
「妳以为我没想过吗?」懒人如他者,当然是会将所有能够偷懒的法子都想过一遍,直到想到无法可想了,才会勉强劳动自己的嘛!
他走近她,靠在窗边坐下,静雨见状,也跟着放下手里的清洁剂和抹布,与他并肩而坐,静静地听他发牢骚。
「之前,我也曾经试过找钟点佣人来打扫房子,可是当对方来到门口时,我又打发他们走了。」
「为什么?」静雨问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他们踏入门口的那一个剎那──」他像广播电台里的说书人似的,扬高了尾音,「我心中突然涌上一阵厌恶,跟着我很遗憾地发现,原来我的潜意识,压根儿不允许我让一群不认识的人,走进我的屋子里……所以我只好流着眼泪,目送他们离开喽。」
平日在外头,因为工作需要,他尚可容忍一些不算亲近的人,在他的视力范围内走来走去,有时基于礼貌,一些必要的肢体接触,他也都还可以接受。
但是,家,很抱歉,他没有办法。
他真的很不喜欢一些闲杂人等,在他家里面晃来晃去,甚至翻动他的家具、他的私人物品,单凭想象,他就觉得很讨厌。
其实也不单是闲杂人等,就算是极亲近的友人,戴子豪也不欢迎他们,他宁愿花大钱,请他们去五星级饭店大快朵颐,也不想让他们踏进他家一步。
所以他从来不在家里招待客人。
说起来,静雨算是极少数能够待在他家,而不让他感到有一丁点儿不舒服的稀有人种。
理所当然的,像大扫除这种「好康」,他自然不会忘了算她一份。
「你的怪癖还真不是普通的多耶。」静雨有感而发。
她由衷地觉得,他其实没有什么当「懒人」的本钱耶!不但是美食主义者又有洁癖,还兼是掌握数万人生计的大老板……
「我已经很可怜了,请不要再落井下石,好吗?」他心里头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
就因为一个人打扫屋子太累,有一次,他突发其想,打算把屋子卖掉,换一间坪数比较小的房子来住,只是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先被耳闻风声的双亲给骂到臭头。
他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可是天气这么好,人家想出去玩!」静雨嘟着唇道。
「妳忘了妳是路痴吗?妳一个人要怎么出去玩呀?」他轻戳了下她的太阳穴。
照他看来,她还是留在家里帮他大扫除比较稳当,省得迷路还找不到警察局报案。
「请不要看不起路痴,好吗?」她骄傲地抬高下巴,反问道:「谁说出去玩,一定要认得路呀?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非常伟大的交通工具,专为我这种人发明的,叫作计程车,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叫计程车,不需要任何方向感,只要没有色盲,手能高举,口袋有现金就能使用,且呼之即来,挥来则去,没有停车问题,方便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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