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妈咪,我们一定要离开台湾吗?我……我舍不得走……”年幼的杜雨婷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愿望哭诉出来。“爹地、妈咪,我们不走可以吗?”
吴净茹心疼地抱著女儿,安慰道:“雨婷,乖,你不是一直想去美国吗?现在爹地、妈咪和你一起去,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们再也不回台湾了吗?”杜雨婷闪著湿润的大眼睛说。
唉,是吧,他们一家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看著妻子与女儿不断落泪,杜奇胜不由得为之鼻酸,他用坚实的手臂将妻儿一同搂进怀里。“雨婷,相信爹地、妈咪,我们会带给你幸福的。”
“嗯!只要能够和爹地、妈咪在一起,去哪里我都不怕!”杜雨婷突然想起经常与自己一块儿玩的哥哥。“爹地、妈咪,我想在临走前去跟佑熙哥哥说一声,行吗?”
听到这句话,杜奇胜和妻子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不行!”他强烈地喝止。“以后不许再提展家人!”
杜雨婷被爸爸的举动吓了一跳,可她还是哆嗦著说出自己内心的疑惑。
“为什么?爹地,您……和展伯伯不是好朋友吗?”
“雨婷,你还小,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吴净茹哄著女儿。“听爹地的话,不然爹地会难过,知道吗?”
“雨婷,爹地不该发脾气,你原谅爹地,好吗?”杜奇胜宠溺地抱过杜雨婷。
他不想发火,可是一听到展家人,他就控制不住。
“爹地,对不起!”杜雨婷环著父亲的颈项,撒娇地霸占著父亲的胸膛。
爹地、妈咪那么疼爱她,她怎么能惹他们生气呢?虽然她舍不得这里,舍不得佑熙哥哥,但是只要有爹地、妈咪在她的身边就够了。“看来,台北的变化很大呢。”杜雨婷一边看著窗外,一边与计程车司机说话。
“是啊,小姐离开台湾多久了?”
多久?她快不记得了,大概十五年了吧。
“十五年!”她只是礼貌性地回了一句。
“哈哈,真是很久了!”
是的,她离开台湾太久,以至于有些记忆都模糊不清了。但是至少有一件事她记得清清楚楚,也正是为了彻底做个了断,她才特意回来台北。
“停在这里吧,谢谢!”
她付了车钱,直接走向眼前那栋熟悉而又陌生的老房子。
这是当年他们全家在台北居住的公寓,出国的时候,爸爸将房子交给了老管家,让她帮忙看著。也许,当初他们根本没想过要再回来,如果她不是想为父亲追讨那笔“冤债”,她也不会再踏进这里。
“雨婷小姐,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变得这么漂亮啦,我这双老眼都快认不出来了!”
五十岁的云姑比记忆中苍老许多,杜雨婷看著她那略显斑白的头发和满脸泪痕,眼泪也不听话的落了下来。
自从父母相继离开她以后,这位睽违许久的老管家就是杜雨婷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云姑,你别哭了,我不是回来看你了吗?我们能够再见面,应该高兴呀。”
“是,是,小姐说得对!我该高兴才是,每天守著这老房子,我就盼望还有一天能够照顾老爷、太太和小姐!”
提起自己的父母,杜雨婷眼前又浮出一层水雾。
“老爷、太太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云姑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去世了。
“没有……爹地、妈咪已经……”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小姐,你是说……老爷、太太都……”云姑显然明白了情况。
“是的,妈咪在几年前就生病去世,爹地因为过度操劳,也于半年前离开我了……”她的眼里有泪,却也在同时想起父亲临终时交代的话。
“唉,真是没想到……老爷、太太都是那么好的人……”
“都过去了……”她强忍住内心的伤痛,换了个话题。“云姑,你帮我们守著这个家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从明天起,我会提高你的薪水,也表示我们全家对你的一点小心意。”
“小姐,我的钱够用了,你别为我担心,还是替自己多留些钱吧。”
她莞尔一笑,“云姑,你就别和我客气。我们去了美国这么多年,就算没有赚大钱,也依然是富庶之家,这点钱还不成问题。”
“小姐,你这次回来要住多久?有什么打算?”
“我?看情况,说不定会永远留下来。”她确实是这样打算,否则她也不会将美国的公司转卖掉。
“真的吗?太好了!只要你在,咱们这个家就会充满生气!”云姑满脸喜悦,盼了这么多年,总算小姐没让她失望,回到了这个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