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玫瑰一惊,蓦地迎上他的眼。「你要去马来西亚!」她咬住唇,眼眶马上泛出水气。
「对。」他点头。
「而且还要去一个礼拜!」那他们可以相聚的日子,只剩下三个星期了啊。
「我只去一个礼拜,很快就回来了。」她不会是要哭出来了吧?
成震宇僵住身子,压根儿猜不到她会这么舍不得与他分离,可他心里,很甜。
「一个星期很久耶!」洪玫瑰心慌地瘪着嘴,一个飞扑便窝到了他身边。
「都几岁人了,怎么还像麦芽糖一样黏人呢?」他好笑地低语着,将下颚埋入她的发丝里。这女人八成只有爱用玫瑰洗发精这事,还算有点女人味吧。
「因为麦芽糖好吃啊……」洪玫瑰整张小脸全埋进了他的肩颈里,闷声说道。
成震宇推了下眼镜,揽紧了怀里的人儿。
他以为他不习惯和人太亲近,没想到只是以前的交往对象没能让他兴起太过亲近的兴趣罢了。在这个小丫头的捣乱之下,他的古板面具早就被丢到九霄云外了。
「成震宇,说点甜言蜜语来听听嘛。」她要努力地攒聚一些回忆,存到脑海里,否则怎么熬过那一年的相思啊?
「妳以为说甜言蜜语,像在打电话叫达美乐披萨,一通电话,服务就来吗?」他敲了下她的脑袋。
「你有进步喔,会说笑话了喔。不过,这个笑话真的很冷就是了。」洪玫瑰朝他吐舌头,还兼打了个大冷颤。可她的眼神藏不住心事,她的嘴角没法子上扬太久。
成震宇握住她的下颚,没办法不去注意到她不自然的笑容,以及她闪躲的眼神。
「妳──」他皱起眉,就要逼问。
「你至少可以练习对我嘘寒问暖一下吧。」她连忙握住他的手,打断他的话,很鸵鸟地希望能再拖延个十来分钟。
成震宇不耐烦地瞇起眼,正想要出口骂人时,却发现他掌间的小手冷得像冰块。
他低头将她的手密密地拢在掌间,再抬头时,她的眼角却滑出了一颗泪水。他叹了口气,轻吻去她的泪水。
「妳想我嘘寒问暖我就嘘寒问暖,不过,该开口问妳的事,我待会儿一件也不会少问,知道吗?」他说。
洪玫瑰吸了下鼻子,点头。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吧。
「妳今天中午吃过饭了吗?」他开始进行「嘘寒问暖」举动,口气很命令。
「废话!我那么怕肚子饿,现在作息又超级正常,当然吃过饭了。」她白眼一翻,没想到他的问候语居然这么「朴实」。
成震宇狠狠瞪她一眼,他都纡尊降贵地嘘寒问暖了,她还敢啰嗦挑剔?
「请继续练习嘘寒问暖。」洪玫瑰乖乖地闭上嘴,连忙巴住他的手臂,附上一个讨好的笑容。
「那……」成震宇面对着她期待的大眼,突然词穷了。他皱了下眉,勉强再次开了口。「妳中午吃饱饭后,有没有喝汤?」
洪玫瑰「噗」地一声爆笑出来。她笑得东倒西歪,笑到整个人倒到了他的身上。
「唉哟,你怎么这么一板一眼啊?果真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你以前的女友是怎么追来的啊?」她边笑边擦眼泪,整个人在他身上揉来摩去的。
「我没追过女人,总是认识久了,就自然而然走在一起了。」
「咦……」
「好了,妳东拉西扯够了吧,回到主题吧!妳究竟在掩饰什么?妳已经不对劲很久了。」成震宇大掌握住她的肩膀,锁住她的眼。
「你怎么知道我在东拉西扯呢?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她干笑一声,仍想继续打哈哈。
「说!」成震宇板起脸,大喊一声。
「我下个月要出国留学了。」洪玫瑰脱口说道。
她──要出国留学!
成震宇闻言,脸色骤变,霍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洪玫瑰抱住双臂,蓦地打了个冷颤。
「妳要出国留学?到哪一国?做什么?」他冷冷问道,感觉心脏有一条血管被人狠狠地割断了。
内出血的痛苦在体内流窜着,逼得他只能使出最寒漠的态度,才有法子暂时凝结住那股剧恸。
「我……要到纽约学插画……一年……」她微声说道,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他推了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更凛然更无情了。
洪玫瑰低下头,不敢看他。「半年前,早在认识你之前就决定了。」她声若蚊蚋地说完,发誓自己听见了他拳头关节喀啦作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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