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醉。」因为她还听得见他在叫她。
「妳每次都这么说。」方冠翰揉了揉眼,又问?「他是谁?」
方以勤侧眼探去,微诧。「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宗毓中闻言,不禁无力地揉了揉发疼的额际。「方小姐,妳喝醉了,所以我送妳回来。」
「我又没有喝……」
「闭嘴!我不想再跟妳讨论这一件事!」他难以自抑地咆哮打断她的话。
她醉了,醉得乱七八糟,不知今夕是何夕,甚至就连她之前吻他,吐了他一身,还有他扛着她回家都不记得!
这么一个醉鬼,有什么资格说她根本没醉?
喝了酒就偷袭男人,甚至强吻他,还说一个吻根本不算什么?
那她要是再喝醉一点,是不是要押个男人上床了?她根本就是有双重人格嘛!
宗毓中光火地瞪着她,这才发觉她愣在原地,默不作声,就连一旁的方冠翰也被他突来的怒咆吓得噤若寒蝉。
「抱歉,我的音量大了点。」好一会,他才硬挤出一点声音。
「没关系。」被他一吼,方以勤似乎真的清醒一点了,只是记忆一直停留在乡村餐厅那一段,压根接不到眼前,不知道自己怎么喝醉的,而且他的西装外套似乎脏了。「抱歉,我是不是吐在你身上了?」
「嗯。」他轻点点头,见她欲接过西装立刻道:「不用了,我带回去给人清洗。」
「不不不,这是我的错,请让我来吧。」她羞红脸,硬是将他的西装接过手。「清洗好之后,我再送还给你。」
「那就麻烦妳了。」瞧她好像真的有点恢复正常了,淤塞在他胸口不知名的怒火也稍稍消退了一些。
「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一个不小心就变成这样了……」此时此刻多说无益,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重申,「但是,实际上我的酒量真的不错,今天可能是……」
「骗人。」在宗毓中开口之前,方冠翰毫不客气地戳破她。「妳每次都这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冠翰!」方以勤咬了咬唇,嗔瞪着他。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他不予置评地耸了耸肩,随即把视线放在宗毓中身上。「妳还没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他不是上一次在一个工地前,挡我们去路的奇怪男人吗?」
「他啊,他是……」呃,该怎么解释,这个念小学三年级的弟弟才能够理解她的工作?
「我爸?」他突道。
「嗄?」话一出口,别说方以勤傻愣地瞪着他,就连一旁的宗毓中也瞪大眼。「你在胡说什么啊?」
她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弟如何是好。
「我说真的啊。」方冠翰微挑起眉,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瞅着宗毓中。「我是跟他长得不像啦,但我跟妳长得很像。」
「那又怎样?」她双手叉腰,等着下文。
「姊,妳为什么不干脆承认我是妳儿子?」
「你不是我儿子!」天啊,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可是感觉很像啊!老妈一点都不像个妈,我同学的妈妈都很年轻。」他可是有实证的。
「就因为这样,你就怀疑我是你妈?」天,她要吐血了。
难怪宗毓中会怀疑冠翰的身分,就连这小子也在怀疑自己的身世!
「对啊,妳自己想,老妈比较像外婆吧!而且她和老爸一年到头都在国外,根本不像我的父母,而且我同学也说,有可能是因为妳未婚生子,所以把我弄进外公的户籍,因此,外婆变成老妈,而老妈变成了姊姊,妳说……」话未完,脑袋即遭受重击。「妳干么打我啦?很痛耶!」
「看能不能让你清醒一点!」方以勤气得想再补上一巴掌。「老妈回来之后,非修理你不可。」
完蛋,宗毓中听了这一段话,她恐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偷偷觑他一眼,只见他颇为兴味地挑起眉,欣长的身形斜倚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姊弟辩论。
「说说而已嘛,干么那么认真?」方冠翰扁起嘴,一脸哀怨地道:「妳只要一喝酒就会乱亲人,而且隔天醒来一点印象都没有,天晓得我是不是在这种状况下被妳生出来的?」
「你还说?!」方以勤抬起手,准备再给他第二击,但他已聪明地先闪一步。「你不要跑!」
「不跑,留着让妳打我啊?」方冠翰一溜烟地跑回房里。
方以勤追了两步,脑袋突地一晕,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却见一只有力的臂膀,在她与地板亲吻之前,将她轻轻捞起,她瞬间落进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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