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精打采地回头看了一眼,宫介行灰败的面容并不比生病的时候好多少。照平常,他一定会先把来人骂上一顿,现在却反常地没有一点力气。
今天刚好满逃课一星期,下星期就要考试了,再逃下去一定会被当,可他就是怎么也提不起劲,更怕上学会看到那张脸。
狄健人在他身边坐下,打量着他。
“怎么?没搞定?”
宫介行没有回答,目光又放回窗外。
狄健人连续问了几个问题,他都像个死人似的毫无反应。最后狄健人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喂!还活着吗?”
他的眼珠子总算是转了一下,有气无力地道:
“干嘛?”
“听到就回答一声啊,看你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我还当你睁着眼睡着了呢。”
狄健人责怪道,叹了一口气又说:
“我看到商柘了,他样子怪怪的,见了面也什么都不说。”
说着瞅瞅他。
“我知道不该擅自把商柘叫来,可谁想到你们会演变成这种样子?我还以为你会趁这个时候跟商柘告白……”
“他是个魔鬼!”
宫介行突然打断道。
“什么?”
“他是个下流的魔鬼!”
嘴里深恶痛绝地咒骂着,眼眶却快速发红。
为还在牵挂着魔鬼的自己。
“我最最讨厌他了!”
像要发泄般,当夜,到了“梦中人”酒吧。
不顾大病初愈的身体,他直接要最烈的酒。几杯下肚后,他晃晃空掉的酒瓶。
“我还要!”
“你想自杀?”
跟来的狄健人以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觉得莫名其妙吧?
前一刻他还跟个活死人似的,现在却大口大口灌酒。
宫介行扯着嘴皮嘿嘿干笑了两声,把杯子咚地搁在吧台上。
“再来!”
他冲着酒保喊。
狄健人却阻止道:
“江夜,别给他喝了。”
他皱眉示意走过来的酒保。
带着一贯的微笑,酒保道:
“没关系,就来这一杯好了。”
说话间,在他手中的杯子出现了一种橙红色的液体。亮丽得好似会发光。
“给,这一杯,‘勇气’。”
宫介行压根没听他们说了些什么,抓过就跟灌伏特加一样喝起来。
比较奇怪的是,前边不管怎么喝都没什么感觉,这一杯喝空了之后,身体倒有些飘浮飘浮起来。不管,继续喝。
等走出店门时,脚步虽然不至于站立不稳,身体却越来越烫,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烧。
“不准跟来!不准多管闲事!”
走之前他摇摇晃晃地对狄健人警告。
好心当成驴肝肺,狄健人当下刚伸过去想扶他的手立刻收了回来,看着那身影踉跄着走出去,只差没朝他竖起中指。
“你刚给他喝了什么?”
转过来气呼呼地问。
酒保江夜微笑着。
“一杯叫‘勇气’的酒啊。”
“勇气个头!你没看那小子什么样!不识好歹!躺回去睡一辈子好了!”
最讨厌人家把他的好心放到脚下踩的狄健人骂道。
江夜迷人的唇角弯了弯。
“有一种动物,浑身长满了刺,一遇到敌人就会竖起刺来,有了什么事也只管缩起身子,他的刺就是最好的武器,不管对敌人还是对朋友,甚至对爱人,不过,一旦遇到天敌,他也只能平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看着狄健人越听越迷糊的样子,他好心地补充了一句。
“这种动物就是刺猬。”
狄健人听完后道:
“哦?可以吃吗?”
***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回这个地方,宫介行看着那一个星期没有回过的寝室,肚子里就一窝火。
也许真的醉了,走路也深一脚浅一脚,但头脑却清醒得很。不过,摇晃了半天既然走到了这里,掉头就走也没什么意思。刚才在楼下看到屋里没有灯光,想必商柘已经入睡。想到他或许还会带着那个小男朋友,宫介行浑身的酒精都燃烧起来。
好在他还带有寝室的钥匙,咬牙切齿地打开来,进了门后啪地把灯一下子全部打开,紧跟着碰地摔上门——不顾这样做会不会惊醒到隔壁房间。
很好,没有别的男人。不过光是那睡在床上被忽来的响声惊动的迷迷糊糊的男人也就够了。
右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尽管还包着绷带,不过不影响他的力气。宫介行把拳头摩挲得卡卡直响,他大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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