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抬爱。」她的笑容多了几分温度,不再像之前那样职业化。
「这样真槽糕,我是不是也要写首歌回送你?」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接受。」
收起诗,封皓云顿了顿。「那么,请问小姐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再出来坐坐?」
「这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是来这里度假的,若没遇到重大事故,每天都有空。」配合著轻柔的爵士乐,酒馆里的气氛漂浮著些微瞹昧。「只是,封先生是单纯的想和我品酒聊天,还是别有企图?」
「这好像不是覃小姐第一次将我定位成别有居心的男人。」
「只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奇怪,像是上天硬是要将我们凑在一起,才让我们在接二连三的偶遇中相识。」
「这样说来,如果我们不约见面,搞不好还会在巴黎的某一角遇见呢!」
「也许吧!巴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真的那么大,假如我们都没有离开,碰面的机会必定还是会有的。」
「你好像很不喜欢和异性相约?我不敢夸耀自己长得有多出色,但这副皮貌多少会吸引一些人,好久不曾遇见像你这样的绝缘体。」
「话也不能这么说,也许我们再多相遇个几次,我就会开始对你有好感了。」
「是这样吗?」
「再怎么说,缘分也是促成一段感情的重要因素,很多名著里的男女主角不也都是在接连的相遇中认识,而後爱上对方吗?」
「听来真有意思,不如我们就各自旅行,哪天相遇了,我再把写好的歌送给你。」
「嗯!让我们亲身体验缘分能有多大的力量吧!」覃暧彤笑得灿烂,悄悄地在心中隐瞒一件事。这几天,她都会待在住处整理前些日子写下的诗文,顺便帮月榛整理堆积满屋画作。
然後,她就要起程到义大利,不会再有时间出来闲晃,而冰箱里的食材也足以让她和隔壁邻居吃到离开之前。
不过在搭飞机去义大利前,她还想顺道拜访辛蘤沂的父母,跟大家说声再见,顺便捎些话回台湾,相信两人应该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凭良心说,除去他琥珀色的眼睛令人晕眩外,其实她还满喜欢这位提琴贵公子的,能够与他相遇,未尝不是首迷人的城市插曲。
两人边吃边聊,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
很难得地,这天并没有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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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忽然问我
为什么要写诗
为什么不去做些
别些有用的事
那么我也不知道
该怎样回答
我如金匠日夜捶击敲打
只为把痛苦延伸成
薄如蝉翼的金饰
不知道这样努力地
把忧伤的来源转化成
光泽细柔的词句
是不是也有—种
美丽的价值
望著不知何年何日抄在笔记本上,一首席慕容的诗,覃暧彤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这幢房子的主人——卓月榛。
卧室的墙上高挂著—幅男性肖像油画,她记得半年前来时并没有看见,想来是好友前些日子新挂上的。
画中主角坐在路边的露天咖啡座前,阳光晴朗,他的身畔却幽幽地环绕著一股淡愁。画的右下角写了几段文字,若不是笔迹熟悉,她还真认为那是别人题的字,毕竟认识画者这么久,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卓月榛会有这么感性的一刻。
当真爱来临时,我相信一见锺情。
灵感一来,覃瞹彤将画取下,在画的背面写上由笔记本里改编的诗句。
若你忽然问我
为什么要绘画
为什么不去做些
别些有用的事
那么我也不知道
该怎样回答
我如金匠日夜捶击敲打
只为把孤独延伸成
薄如蝉翼的思念
不知道这样努力地
把叛逆的来源转化成
光泽细柔的笔触
是不是也有一种
美丽的价值
收了笔,将画挂回去,画里的男子依然忠诚地将双眼定焦於图的右下角,写有文字的落款处,无视桌上一杯早已凉掉的黑咖啡。
是吧,她们都是叛逆的,叛逆地逃离父母工作的范围,替自己另辟一片天,只因为她们相信,梦想是可以实现的,
月榛,舍去六法全书,脱下医师袍,你究竟在追寻些什么?
你自己又知道吗?二月的米兰气温和巴黎差不多,覃暧彤很快地适应这个城市。
「小吴,场地部分应该没问题吧?我刚刚看过座位图,走道好像有点窄,有没有办法挪宽一点?」服装秀下星期便要上场,覃暧彤仔细地与先来的工作人员一一确认,每个步骤都不敢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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