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送你!”在大门关上之前,他抓着车匙追来。“太晚了!”
她鼻子一酸,眼圈儿也红了,她却立刻戴了太阳眼镜,她不要任何人知道她的感受。
“明星和太阳镜是分不开了!”她朗声说。
芝儿——唉!农历年一过,天气就变得很暖和了,尤其阳明山上,似乎真的已嗅到春天的气息。
怕冷的李颖离开了她的棉被、她的床、她的厚重衣服、她的火炉,像个冬眠的虫儿,当春天来到,她又活跃起亲。
她又恢复了每天清晨梯田散步,吸收一点清新的空气和朝阳中的灵气,她那略显苍白、小巧精致的脸儿也染上了嫣红,所有的一切都像春草般的欣欣向荣。
春天将临,暑假是不是快到了呢?暑假!那会是她生命中最大的一个转折点。
也许因为有了希望,她不再把那些是非、谣言放在心上,随便让人家去说吧!既然不能禁止别人不说,沉默不语该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报上影射的写了几次,看她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也就无趣地停了手。
我们有些古老的谚语的确有道理,像这句——谣言止于智者。她不是智者,可是她够冷静,能沉默!她的生活过得平稳而快乐,她对所有的一切要求不高,只要思烈伴在身边就满足了,真的,因为他,她已再没有任何争强好胜的名利之心,甚至于她在打算《陌上归人(53)》将是她最后一本书。离开台湾之后,她就一心一意的做思烈的好伴侣、好妻子,她不要有任何事来分心,她也绝不愿为其他人、其他事去花时间。
她又继续写《陌上归人(53)》,写得不快,却能写下去。这本书真是随着她的心情在进展着,她自己也能在写出来的又字中看到希望、看到美满、看到幸福。她现在是朝这条美好的路写下去,她希望现实也一如小说,他们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会吗?
芝儿说大团圆结局太俗气。俗气也罢,只要能和思烈在一起,即使目不识丁,即使去做一个无知农妇也无妨,她不在意俗气,她渴望圆满。
写完一段稿,心情出奇地好,她决定自己到报馆去一趟。好久没见主编了,去问问他对这个长篇的看法也好,也顺便拿一些读者信。
说去就去,她穿一件窄裤脚牛仔裤,一件白色印深蓝字的长袖厚T恤,随便拢一拢头发就出门。
“回不回来晚餐?”母亲追到大门口。
“我会打电话回来!”她嫣然一笑。
正好一班公路局班车经过,她跳上车,今天真是一切顺利。
她在计划着,送完稿之后径自去思烈那儿,先不给他电话,让他有意外的惊喜。反正时间还早,思烈就算要上阳明山,打电话去她家也会知道她不在。
思烈实在是很有分寸的男人,他永远不会做过火的事,他宁愿在外面吃晚餐或自己煎一块牛排,也不肯轻易做她家餐桌上的不速客,除非得到邀请。不像有些人,见过几次面就自来熟得像一家人,真叫人受不了!
☆☆☆
李颖到报馆里转一圈,找不到副刊主编,只好在收发室交了稿,匆匆离开。嗯——她站在马路上看表,还不到四点,这个时候去思烈那儿会不会打扰他?她知道他要看许多从国外订回来的学术性书籍,还要预备第二天的课——去吧!如果他没有空,最多她坐在一边不出声,她心中有股奇异的渴望,她要立刻见到他!
坐计程车到他家,看见他的“保时捷”停在那儿,他在家,她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大厦管理员对她点头微笑,她来过几次,他似乎也知道她是女作家李颖,所以对她特别客气,特别友善。
走出电梯,望见思烈家的大门居然开着,他在做什么?知道她要来,开了门欢迎?
刚想迈进去,听见里面传出一连串女人的笑声——很熟悉、很愉快的女人笑声。她呆怔一下,看见芝儿手上捧着一大堆报纸、杂志、空盒、空罐,从思烈睡房出来,芝儿穿着牛仔裤,上身一件大几码男人衬衫——思烈的吗?头上包着一条丝巾,那模样像一个正在打扫屋子的家庭主妇。
“我如果下定决心,一定会是最好、最称职、最出色的主妇,信不信?”芝儿笑着说。
没有人回答,却见思烈也捧着一大堆的废物、旧衣服什么的从卧室出来。原来——他和芝儿在大扫除,原来是有人在陪他,在帮他。
李颖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情形,思烈、芝儿不是像水火不相容吗?怎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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