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对每一个人都公平,你认为他得天独厚,是因为你太高估我!”她公平地说。
“你在我眼中的确是这么好!”他说。
“不是我好,而是——人们对得不到的东西都有一份美化了的幻想!”她真诚地。“我这么说希望你别怪我!”
他想一想,摇摇头。
“也许你有道理,不过,你实在是独特的,我从没见过另外的女孩像你!”他由衷地说。
“别人不像我,我也不像别人啊!”她笑。“世界上哪儿去找相同的人呢?你也是独一无二的潘少良!”
“我说不过你,我不能忘了你是作家!”他摇头。
“这与职业、工作无关,这是真话!”她还是笑。
他又看她一眼,说:
“李颖,今天你看来的确不同,你开朗而快乐,我想——你的决定是对的!”
“很谢谢你这么说,你带给我信心!”她说。
“我现在祝福你们,不迟吗?”他停车在她家门外。
“真诚的祝福,任何时候都不会迟!”她推开车门。
“李颖——”他叫住她。“你没想过这件事也该让她——芝儿知道?”
“芝儿——这个时候?”她的笑容溜走了。
“我只是提议,不勉强你!”他笑着挥手,汽车掉头而去。
也该让芝儿知道吗?芝儿会——怎样?
☆☆☆
思烈开着车,远远地就看见倚在石墙上的李颖。她垂着头,披下来的直头发遮去大半边脸庞,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却显得那么寂寞。她脚边有两只小皮箱,她已经整理好了要带的衣物?她又何必这么孤单的等在门外?
他的“保时捷”小心的停在她面前,她迅速抬起头,带着一脸孔的微笑。
“来得比我想像中迟!”她的声音也愉快,开朗。
“等了很久?”他下车,替她把行李搬进车尾箱。“你不该出来等!”
“你知道女大不终留这句话吗?”她开玩笑。“我急着跟你走!”
行李放好,盖上车尾箱,他没有立刻上车。
“该进去见见他们的,是不是?”他问,很仔细的,很专注地凝望她。
“下一次吧!”她很自然地掠一把头发。“爸上班,妈妈出去了!”
他微微皱眉,却立刻转身走回汽车上。她也不再言语,也坐上去。
“保时捷”掉头往台北驶,小小车厢中却是一片沉默,不是不融洽,而是他们俩都怕触及那个问题——虽然李颖笑得那么平静自然,思烈却知道她和父母之间必然发生了问题,李颖不该等在门外。
“我和翠玲联络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只要到时候通知他们地点就行了!”还是李颖先打破沉默。
“潘少良呢?”这是他始终耿耿于怀的人。
她考虑了一下,犹豫了一阵,她——实在没有理由不说实话,对吗?根本不值得隐瞒的!
“你一定会想不到,早晨我回家是他送的!”她说。
“他送你回家?”他果然意外。“怎么可能?”
“我下楼他已在楼下!”李颖淡淡地。她不想提少良等了一夜的事,何必再刺激思烈呢?
“岂有此理!”他涨红了脸。“他还不死心?”
“思烈,别误会他,他并没有企图,而自我也告诉了他关于我们的事!”她说。
他吸几口气,硬生生地压抑了心中激动。
“他怎么说?”他问。
“他能说什么呢?当然只能祝福!”她非轻松地。“何况他说什么又怎能影响我们?”
“你也请了他晚上吃饭?”他问。
“当然!”她看他一眼。“不是说好也请他?”
“我总觉得别扭!”他摇头。
“思烈,你的好风度呢?”她笑了。
“好风度被爱情埋葬了!”他也笑了。
“看来——爱情还真埋葬了不少东西!”她有些感叹。
“后悔了?”他凝望她。
“不——看着路,好好开车!”她警告着。“我不是后悔,而是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事,冥冥中自有主宰,很公平的,我们得到一些也必失去一些!”
“你可知道为什么?”他问。带着一抹动人的笑意。
“为什么?”她望着他。
“因为上帝是天秤座的!”他幽默地微笑。
她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笑,依然那样望着他。
“思烈,该让芝儿也知道吗?”她突然问。
“你想为自己带来无穷尽的麻烦?”他敏感地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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