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谌烽给她一个肯定答案,并且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当初,在试过各种不同的中西疗法,他的背伤和手伤皆无起色后,好不容易,终于联络上在运动伤害这门医学中享誉体育圈的封医师。
他们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台北,要做长期性的治疗并不容易;尤其,封医师是位脾气怪异、作风大牌的医生,不可能遥遥飞去北京为他治疗。
因为两岸的特殊气氛,他来台湾,并没有想象中的便利。
几经商讨折冲,最后,他以体育交流的名目,来台指导宽白中学体育班跳水组的学生,才得以作长期的停留。
虽然治疗是他的主要目的,但他既然答应了要指导这些学生,就不会食言。
「明天下午两点,我会准时到。」
一周四次,每次两个小时,他记得很清楚。
「真是太好了!」校长和两位跳水组的教练笑得合不拢嘴。
荣幸之至啊。顶尖的跳水天才、两届奥林匹克双料金牌得主,不嫌弃没没无闻的学生,在看过这些不成材的孩子后,还愿意教导他们!几位围在谌烽四周的师长,既兴奋又感激。
有了谌烽的指导,按名师出高徒的原理,或许,下一届亚运,他们宽白派出去的选手,就能拿面跳水奖牌,载誉归国。更甚者,下一届的世锦赛或奥运,他们说不定能破纪录地进入准决赛,跻身跳水强国之林。
想到那些摘金夺银的美好前景,这一群师长,对谌烽更是尊敬有加了,众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絮絮道出对谌烽的崇拜……
这些几乎将他捧成了天上神祇的溢美之辞,令谌烽不自在。
他僵凛着脸,维持基本的礼貌,勉强待在原处。
然后,在极度不耐烦之际,他的视线投向在池畔正和同学聊天聊得很开心的心飒。
也许是恰巧、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点默契,心飒也抬起了头,他们的视线交会,她看见被学校大头头们簇拥的谌烽凝着一张脸,那表情,像极了困在铁笼里的猛狮,很是不耐。
可怜的人哪。平常,光唐教练念她,她都快受不了了,现在,谌烽身边不只站了唐教练,还有校长、训导主任、教务主任、米教练、黄教官……听这么多张嘴巴发功,耳朵很容易抽筋吧?
扬扬眉,心飒对他一笑。
这一笑,带了点同情,当然,依她的淘气,更有几分幸灾乐祸。
她的同情,谌烽领受了。
而她的幸灾乐祸,他应该感到不满才对,但,奇怪的是,见了她开心的笑容之后,谌烽心中那一分不耐,竟奇异地渐趋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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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
傍晚,放学钟声一响,心飒踩了她的古董级脚踏车正要去打工,却在出了校门两百公尺处,遇见今天在学校大出锋头的红人。
「迷路了?」双手勒住煞车,心飒左脚踩在地上,右脚蹬在踏板上,一脸好奇地问:「大头头没派人送你啊?」
「大头头?」谌烽皱了下眉。
「就是校长、主任、教练啊。」
原来指的是那些人。
听懂了心飒的话之后,他严肃的眉峰一舒,回道:「不需要。」
事实上,评估完学生的实力,和两位跳水组的教练讨论计画了今后的训练方向后,校方曾经强烈表达请他吃晚饭的好意,不过,他拒绝了。
「那……」怎么会挡在这儿?
「我等妳。」
「等我?」心飒杏眼微睁,有点讶异。
「我不知道妳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咦!你也会有吃惊的时候啊?」心飒笑了,她以为,早先在学校吓了一跳的人只有自己哩。
「我以为妳是一般的学生。」没练跳水,念普通高中,准备升学的那一种。
「那我比较聪明,早看出你与众不同。」
「妳早认出了我?」
在海峡的另一岸,他的确有相当的知名度,不过,谌烽不知道他在台北也如此出名,「在公园认出的?」
「不是。」心飒摇头。「与众不同的意思,是指你这张脸很特别。」
她看着他冷硬的五官,那张连水都侵蚀不了的不锈钢表情,笑道:「平常人很少像你这样,脸部的表情不超过三种。」
不超过三种?她……又要整他了?
「妳太夸张了。」
谌烽严肃地说,郑重否认。
「是吗?」心飒轻哼一声,「不承认就算了。」反正,凝着这款严峻表情,说什么夸不夸张的,就证明了她形容得一点也不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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