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烛光在对方眼中摇曳,淡淡透明的干花散发着迷离的幻影,席凉秋轻轻勾起笑容。她想起来了,也是在这间餐厅,也是这样的布置,他那时好像真的生气了。
坦白点好不好?妳究竟在寻找什么?妳已经不再年轻,不再可以由妳任性的挑选对象,既然知道对方好,既然可以说出那么多的优点,那为什么不能容忍他喜欢看恐怖片,人无完人,何况看恐怖片并不算缺点,妳的要求太苛刻了!
她的要求太苛刻了吗?现在看来是真的,苛刻自私的她一定伤透了他的心,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说他是备胎!
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他当时的表情,是那样的无力,也许他低垂的眉眼里正蕴含着伤心的水雾,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打算忘记爱她的心意了。
酸楚漫上俏挺的鼻尖,她不愿再回想过去,那是守了她二十多年的阳,为什么她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泪水渗出了紧闭的眼缝,原来她早就后悔了,当他第一次反问她的时候,她就不确定了。
坐在对面的杨黎民无奈的叹气,这样的情况还真少见,她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垂的小脸上泪水潸潸,那个世界他完全进不去,所以只能沉默的看着她因为思念另一个男人而疯狂。
铛铛——
清脆的敲击声回荡在耳边,席凉秋茫然的抬起脸,泪眼迷蒙的望着正拿汤匙敲击她面前杯子的男人。
「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去找他?」
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去找汪明阳呢?喜欢就直接说出来,想要就勇往直前的去追求,可她却宁愿躲在一旁含恨饮悔也不敢跨出一小步,他真的不能理解。
「他……为我吃了太多苦……他说,忘记我会比较好过……」
「那妳呢?」
看她的神情写满了至深的悲哀,他不认为到现在她还会再缩进自我保护的壳里,她已经无处可躲了,汪明阳这一招看似残忍,其实是最管用的,果然是医生。
「他做了努力,但因为得不到所以决定放弃,那妳呢?在拥有他那么多的付出后,就不想回报一丁点吗?」
回报?她呆呆的想着这句话。可是,阳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她了,她已经失去资格了。
「妳该不会以为,确定自己爱上一个人是件容易的事吧?」
抬起泪眼望着他,席凉秋直觉的否定,爱上一个人也许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真正懂得自己也爱着他,却是不容易的,她也是在即将失去时才发现自己的心意,而那份爱早已溶入骨血,因此分离,才让她痛彻心扉。
「所以喽!要忘记一个妳爱的人更难,并不是把所有的回忆写在纸上寄出去就能忘记的,那样只是再一遍遍重温,记忆反而会更牢固!」
脸上的泪痕犹未干,她只能呆呆的望着他,一时之间她不甚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说明阳并不是真的要放弃她吗?他是在叫她主动争取吗?
他快受不了了,不管汪明阳的计画是什么,他再也受不了做夹心饼干或者传话简的角色,那一向不是他的个性,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对得起朋友这个称呼了。
「妳不会以为我会鸡婆到追着齐,打听妳到那么巨细靡遗的地步吧!」
「什么意思?」
吸吸鼻子望着他闪着精光的双眼,她的心中悄悄升起一丝希望。
「妳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妳对花粉敏感?还知道妳喜欢吃这家餐厅的小牛排,明明有人交代不能喝可乐我还点?」
他无奈的耸耸肩。真管用,礼物、烛光、美食还有他这个魅力无比的大帅哥,他们坐在这一个晚上了,可却还不及一个假设来的有用,只见原本的泪眼婆娑突然充满了光采。
「嗯!本来还交代要带妳去夜市的,吃鱼丸、喝珍珠奶茶,但是现在看来,妳应该不会那么迟钝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紧张得有些口齿不清,一个名字在舌尖呼之欲出却又说不出来,可她不敢相信老天对胆怯的她这么仁慈。
「花是他买的,所有关于妳的事情都是他讲的,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妳那可怕的挑剔毛病真的让我怀疑,汪明阳那家伙是不是有心要我放弃妳!」
真的是他!席凉秋拚命咬住嘴唇,不知此时该哭还是该笑。
「想笑就笑吧!反正我早就退出了,虽然他说如果妳爱上我,会祝福我们——」
「他真的那么说?」她又紧张了起来。
「但是,我认为那家伙是存心让我心甘情愿缴械投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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