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地摸摸她的额头,这才稍微松口气。「把毯子里紧一点,如果感觉到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她点了点头,偷偷地低笑了起来。没办法,她忍不住。
「笑什麽?」他皱眉疑惑地问。
「没想到你还满体贴的。」她脱口而出。「这麽温柔,真不太像你。」
若隽瞪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随即俊脸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
「我只是讨厌换建筑师。」他清了清喉咙,表情僵硬。「你不用想太多。」
「我也没有想大多……嘿,等一下!」昭绒猛然想到一件事,指著他的鼻子大叫:「你刚刚干嘛吻我?」
那可是她的初吻,她的初吻耶!
想起方才的吻,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愉快地道:「我的技术不错吧?」
「是不错……妈的!谁跟你讨论技术的问题啊?你这龌龊下流、卑鄙无耻、杀千刀的王八蛋,你凭什麽吻我?」她脾气又炸了起来,所有刚刚被吻飞了的理智和自尊又全部归位,怒气冲天。
「啧啧啧,嘴巴不乾不净的,我还以为方才我对你的调教会让你有所改进,起码多点女人味,看来还是不够。」他摇头晃脑的调侃她。
什、什麽?!
「停——车!」她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呛死,忿忿地抓下毛毯扔罩住他的头,在司机踩下煞车的刹那间,打开车门就往外冲。
若隽虽然是武术高手,但是突如其来被个小女人「盖布袋」,过度震惊让他呆了呆,反应慢了一拍。
等到他将毯子自头上抓下来时,却看到一颗小粉拳瞬间放大,用力地揍上他的左眼。
「噢!」他的眼睛爆开一阵火辣辣剧痛,头跟著晕眩起来。「该死的!等一下,你听我说——」
「我们没什麽好说的!」昭绒顾不得手痛,恶狠狠地甩上车门,然後转身怒冲冲的跑走。「死色鬼,王八乌龟蛋!」
「甘昭绒……」他捂著突突刺痛胀热的左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跑走。
就算将她追了回来,他又该说些什麽?
吻了她是事实,被揍也是应该,但是……
「有必要打我全身上下最引以为傲的脸吗?」他喃喃自语,指尖轻触著应该淤肿起来的眼圈。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凶婆娘!
司机惊骇地望著照後镜里,老板边摸黑眼圈边傻笑的神情。昭绒坐在咖啡馆里,桌上紊乱地摆放著设计草图和笔记本,面前的拿铁咖啡里的冰块已融化殆尽,在白瓷杯外沁透出了颗颗凝露。
她在发呆,对著设计草图,那梦中的夏屋发呆,脑海里、心底想的都是关於半个月前的那一吻。
该死的家伙,登徒子,就算赏了他一记「黑轮」都不足以弥补她的损失。
可是既然如此,她为什麽还会时不时因为想起他柔软的嘴唇,就心律不整大半天?
「讨厌!讨厌!」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低嚷,「我为什麽又要因为那个一点都没有意义的吻浪费时间生气?赶紧设计好夏屋,盖好房子,然後拿钱走人,就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
话虽如此,当她低头看自己拚命赶出来的新设计图,还是不由得一阵心虚。
她是在期待再次见到他吗?否则为什麽这些天不断赶工画好设计图,以便能够当面交件?
「算了,还是叫老妈去好了。」她心里挣扎不已。「在经过那天之後,我是不会原谅他的……不过他应该也不会原谅我,如果再看到我,他一定会很火吧?」
不知道他的眼睛怎麽了?她想起来良心就有点隐隐作疼。
但是说也奇怪,以狄若隽庞大的势力和超骄傲嚣张的屌样,他居然没有在她揍了他一拳後,震怒地下令结束和「甘家工程」的合约,并且搞得他们甘家鸡飞狗跳,快速在建筑界消失。
「他该不会是想在我们盖好房子後,故意不给最後一期的工程款吧?」她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性,登时脸色发白。
甘昭绒,你这辈子究竟还要冲动坏事几百次才会学得乖?
「唉……」她心情更沉重了。
为什麽会把自己弄进这个两难的局面里?都是这天杀的草莽个性惹的祸。
她闷闷不乐地咬著2B铅笔,蓦地,袋子里的手机响起了最新偶像剧的浪漫情歌钤声,她心不在焉地伸手入袋摸索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手机。
「我是甘昭绒。」她声音轻快地道。
「我是狄若隽。」电话那头响起的低沉轻笑声令她心头猛然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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