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尉爷爷身上,她深切了解到一个人对不真切的情感要有回拒的勇气,以及不能固执依赖感情去思考的智慧。
她不是个人主见太强,而是无法容忍别人涉入她的内心世界。她不是个独行侠,但在感情方面却坚持独来独往。所有情感上的交涉与沟通,她不想要干涉,不想要体会。关于爱人,在她探知了人心的险恶后,便失去了动力。她只想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停看听,不要谁爱她爱得太深,不要她对谁的关心有所心动。
在她还没笑看这个人生前,她不想让谁介入她的空间。谁都一样没有资格!
“黎朔夜!”尉海迟疑了很久才追上她,吸口气,看着她,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忌惮。
“对了,”黎朔夜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忘了跟你说件事。”停下脚步,偏头对他轻轻扬起浅而难懂的笑容。“谢谢你。”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展现带有真实笑意的一次,她不想再给他第二次的机会。“嗯……”他为她释去讽刺的笑容神魂颠倒,他瞧着她,有些心猿意马。他是知道她的美丽,只是没有意想到她如此难得如珍宝的粲笑,会让他失魂到忘了生气,甚至忘了呼吸。
“另外呢……”收起笑容,恢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她转过身继续走着。“以后请你不要介入我的生活,除了那张‘恶人帖’外,我不想再与你有其它的瓜葛。”绝情地把话摊开说。她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但她心知肚明,此刻的他一定不是她认识的高傲的他。
快步离开这片被尉海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所紧紧包围的领域,黎朔夜除了逃开,她已无心去解读他眼中的悲伤。
避开擦身而过的仆人,她忽略了角落里,一抹静静目送她离去的眼睛和莫测高深的笑容……全身被雨打湿,原是柔顺的发丝有的打结、有的黏在脸上。眨眨眼,让睫毛上的水珠滑落脸颊,黎朔夜呵着气,在身子被雨弄得湿源滴时,想由口中的热气传导一些温暖。
待在这倾盆大雨中几个小时了,她竭尽心思想找到她的项链,连角落都摸遍了还是遍寻不着。除了淋湿的身子外,她的双手也是满满的碎泥杂石。
再一次,只要再找一次,若仍是找不着,她只好学做古人听天由命,先回家休息,隔日再去找那个女生问问。
双手搓揉着逐渐发冷的手臂,随手拨开挡住她视线的头发,她蹒跚跨出几步,又软趴趴地滑坐在地上。
好累!她快要没力气了!湿透的衣服紧紧黏在她肌肤上,她感到不舒服却也只能仰头叹气。没办法,为了项链,她拼着生大病的危险也要将它找到。
只要再一次!若是找不到,她就会放弃投降,不再挣扎坚持。她深知她的体力有限,不能再淋几个小时,她现在头已经疼得受不了,她再不快点回家休息,她是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勉强撑着身体埋头寻找,才刚动手不久,天空就奇怪地停住了雨。她微蹙眉头,在确定雨滴落在身上的刺痛感消失后,才缓缓抬头想要搞清楚状况。是她淋雨淋太久,对这场大雨已经彻底麻痹没感觉了吗?
“尉海!”黎朔夜吃惊,孩子气地揉揉眼睛,想再确认次她有无错看。真的是他!“你怎么会在这儿?”是他撑伞遮去了她的天空,在那伞下,她只感受到他传递过来过分的温柔。
“我来亲自执行‘恶人帖’的酷刑。”尉海欺近她,扶她起身时眼底却是数不尽的担心。
她淋了三个小时的雨!从她跑出去那一刻,他就冷眼静静计算不停在跑的时间。
是她叫他不要介入、她不要和他有丝毫瓜葛的,但是他却忧邑她的拒绝,却无法狠心弃她于不顾!不晓得过了多久,他冲出家门随手带了一把伞,没有司机、没有仆人陪伴,他只是想要知道,对她来说那串项链的价值是否比她个人的生命还重要。倘若她没有放弃、没有灰心地继续寻找,除了那被敲碎的心外,他想不到他还能抱持怎样的情绪了。
“你是在帮我,这和别人口中的‘恶人帖’大不雷同。”他在说谎!她不会因为淋雨淋过头,就把他伸出来探她额头的手当成是蓄意谋杀。没人想用手刀砍别人的额头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忙。”轻轻推开他抗拒的手,她有些无奈,有些心痛。
都说了别介入她的生活,他这冥顽不灵的白痴怎么说都不听!
“我说过了,这是我‘恶人帖’的游戏,由本少爷亲手执行。”尉海不容她推托地将伞硬是握在她手中,把特地为她带来的外套从身上褪下,轻巧地盖在她头上,碍住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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