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遇到了呢?你会把我逮回来关禁闭吗?」咬唇,她问出假设性问题。
「机会渺茫,要找到比妳雍叡哥更厉害的男人,并不容易。」
「说不定他没你厉害,可是他比你浪漫呀!知不知道,浪漫的男人让女人毫无抵抗力。」
「放心,妳真做了这种事,我们再来讨论后续处罚。」
「你可以打我三下屁股,再多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
「再多打几下,会把我的屁股打扁,扁屁股穿洋装很难看的。」
「上楼洗澡休息吧,今天折腾够了。」揉揉她俏丽短发,他用目光送走她。
他喜欢时宁,是真的;他会努力疼爱她,也是真的;不只是对义父的承诺,也因为,他真心把她当家人。至于初蕊,她是他的平静、心安,是他的幸福、愉快,更是他心中不可或缺的一块,上次她的出走教他看清自己,他……不能没有她。
转身,他走到电话边,拨出号码,阿爆的手机无人接听,他只好找方医师询问。这一问,问出他的铁青脸色,该死的阿爆,居然没想尽办法联络他!
抓起钥匙,他匆匆走出家门,新婚夜,他留在另一个女人身边。血一桶一桶从身体流出,初蕊看见生命正一吋吋消逝,快死了是吗?那么请对她说声恭喜吧,恭喜她终于偿清债务,回归天庭。
她的意识不清,她看见医生护士来回穿梭,他们摇头,发出惋惜声,也看见阿爆、李昆在床前来回踱步,频频摇头。
甚至于,她看见他来了。他坐床边,紧握她的手,低声说,不要死,求妳不要死……
怎么能不死?天要她走,岂有留下的道理?他的表情是哀恸吗?对不起,她真的想张大眼睛看清楚,真想抱住他的头,很用力很用力告诉他,别担心,还清情债,下辈子他们互不相欠,到时,站到等高线,再来谈场轰轰烈烈的爱恋。
再醒、再睡,隐约间,朦胧间,她听见医生对雍叡说放心,说她度过危险期,接下来情况只会好转,不至有意外,然后,他松开她的手。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明白感觉手心中的温暖在一瞬间消失。
好冷,冷透了,从心底泛起的寒意,吋吋腐蚀每吋肌肤……她想醒来,想握回他的手,要求他别转头离去,偏偏无能为力啊,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梦境。
不要走,再多陪我一分钟,你一走,我便要死了,她的心在哀号,可惜他听不到。
请再多看我一眼,这一走就是永别。泣血了,她看见魂飞魄散,看见两条生命失去交集。
她在梦中不断喊他、唤他、求他别走,然而,他还是走开,不回头,之后,又醒、又睡,她再寻不到和他相关的梦境。
初蕊正式清醒,已是五日后的事情。
那夜,他握住她的手,把生命力源源不绝输入她体内,他声声低喃,说了无数她听不分明的话语,是幻觉吧,他怎会来?他结婚了,正和新婚妻子出国度蜜月,那是浓得化不开的甜蜜呵。很蠢的梦,半点不合逻辑,初蕊对自己摇头。
望望天花板,满眼的苍白,她知道自己失去什么,知道自此人生模式固定,她……就这样过吧……
真笨,她笨得无可救药,人生不是小说戏剧,除了爱情和想象力,更多的是实际。
她这种笨蛋适合做什么?什么事都不能做,连伤心都显多余,偏过头,再睡吧,睡觉是最无害的活动,也许下一个梦里有他,有一份专属范初蕊的幸运。
闭眼,再次入睡,仍是昏迷清醒,一日过一日,有点自我放弃似地睡着,她的爱情只能在梦中实现,于是她热爱起睡眠。
又过七天,她清醒时间变长了,也许是体力逐渐恢复,无法时时入睡,尤其是今天,台风肆虐,阵阵狂风豪雨打上玻璃窗,彷佛天地将灭。
「妳终于醒了。」
门被打开,一个不曾见过面的男人拿来椅子,和她对面坐下。
「是。」凝视他,初蕊猜测他的身分。
「我叫欧阳昌,是雍叡的副手和姊夫。」
他自我介绍,乍见初蕊,他有强烈危机意识,那么漂亮的女生,任何男人看了都要心动啊!有她在身边,雍叡的心情难保不改变。
今日,他为了见姊姊和对老盟主的承诺,同意和时宁小姐结婚,但明天呢?有范初蕊在,他担心,这桩婚姻将岌岌可危。他在盟主往生前立过誓言,发誓保护时宁小姐的终身幸福。
「您好。」她振奋精神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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