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注意她,是件极为困难的事。
范馥峰抽出几张面纸,慢条斯理地拭净餐具上的水珠,眼角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直往她那个方位瞄去。
她虽然来找过他好几回,今天倒是第一次踏进他的私人研究室。
两人适才一块儿把大餐盒里的食物扫得精光,但他没再由著她喂,而是从办公桌的抽屉中取出另一套餐具,和她静静分食。
思及她适才吃饭时瞧他的眼神,那种呼吸窘迫的症状再一次发生在他身上,气氛温馨却暧昧得要命,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堂堂男子汉竟被她逗著玩,生活也因她的闯入而掀起波澜。
近来,他想起她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这又代表什么?
桌面上,他中规中炬的餐具和她印满卡通图样与小花的餐盒、筷匙摆在一块儿,感觉颇为突兀好笑。两种截然不同的调调硬要强拉在一起,真能合得来吗?会是谁包容了谁?还是谁伤害了谁?又或者……只是彼此伤害?
想太多了!
他这脑袋最近挺爱跟他作对,稍不留神,思绪就偏得厉害。
下意识甩甩头,他苦笑。
「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这一方,看档案照片看得津津有味的余大美女瞠圆亮眸。
她面颊红扑扑,见范馥峰点头,轻扬的软嗓充满崇拜。「你不是专攻生态吗?为什么也懂得摄影?噢,,我的老天!这张梅花鹿拍得真好!」
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向她,居高临下一瞧,原来是他刚回台湾的第一个礼拜,跟著登山社团申请入山,在海拔三千公尺左右的坡原上所拍到的梅花鹿。
照片中,日出云海间,万丈光辉笼罩著整片温柔起伏的草坡,那只公梅花鹿伫足在高原湖泊边,回望远处山头。
「好美啊,。」真心证叹。「你怎么这么厉害~~」
他目光离不开她诚挚的美丽脸蛋,蓦然哥被某种力道重重弹了一下心口。
「我在大学时上过几堂摄影社团开的课,后来自己又胡乱摸索,技术其实不好……是因为这场景原本就美,拍出来当然好看,不是我厉害。」
「不不不!」余文丽叠声轻嚷。「不只这张相片,你其他的作品也很能抓紧人心!虽然大部分都是为了研究和记录而拍摄的,没运用多少技巧,但呈现出来的感觉却自然又直接,真的很美的!」
没有谁不喜欢被称赞的,特别是被一个大美女以外显得不得了的崇拜眸光,从头到脚地巡礼一番。
在那样的注视之下,男人的自尊通常会被喂得饱饱的,自信心十足,胸膛鼓胀,一颗心仿彿飞翔在太平洋上,严重点的还会呵呵傻笑。
范馥峰同样是男人,该发生的症状都齐全了,只是他没傻笑,只呼吸变沉,黝黑脸皮又不争气地热辣辣一片。
「嗯……呃……」脑筋打结,连口齿都有点不清,他假咳了咳,清清喉咙。「那个……其实,梅花鹿每年会换一次毛,这只公鹿应该刚换毛没多久,所以毛色很美丽,身上的梅花斑点也很明显。还有,你看,」略方的指尖指向照片中公鹿那对昂扬的大头角,接著道:「这只公鹿的对角又大又漂亮,表示在成长期间脾气一定很火爆,喜欢打架而且常常发情。因为公鹿的鹿角在还没有钙化之前,就是所谓的鹿茸,鹿茸含有很丰富的荷尔蒙,是男性的性激素。」
余文丽受教地点点头。「难怪大家会把鹿茸和壮阳牵扯在一块儿。动物学里也研究这个吗?」
「什么?」话题似乎突变得有点诡异。
「壮阳啊!」
喉咙猛地被自个儿吸入的气呛到,他哑哑地挤出声音。「那应该是……生物科技的研究范围。」
「喔~~」她又点点头,清亮眼珠溜了溜,忽地思及什么,又问:「对了,动物园里不是也养了不少梅花鹿,但印象中,我好像没见过有哪头大公鹿的对角能长得像这一只这么漂亮。为什么?是野生的基因比较好吗?」
扬脸,近近对进男人烁著暗金的眼底,一明一灭,忽烈忽熄,余文丽感觉到两人间无形却不容忽略的电流。
唉,如果真对她无心无意,想拒她于千里之外,又怎能用那样的眼神瞧她?
他究竟在抗拒些什么?
她不懂。
朱润唇办近在咫尺,她吐气如兰,范馥峰胸口鼓噪,低道:「不是……动物园里的公鹿,园方怕它们脾气暴躁会发情、三不五时打架,为了维护其他鹿只的安全,就把公鹿的角割下来,减少它们的男性荷尔蒙,所以很少有漂亮的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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