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种价格昂贵的别墅连厨房也规画得挺宽敞,不至于让他待在里面却感觉空间狭小到令人喘不过气。
弯下身洗手时,额前有些长的发盖住了他俊秀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下是阳刚且坚毅丰厚的唇,而与那双唇形影不离的是总被他叼在嘴边的烟,那些袅袅上升的云雾经常让他得瞇起眼睛、眉头微皱,看起来好像若有所思。
将手上的肥皂泡沫冲净,清水从修长的十指间流淌而过,手背上有几道淡淡的疤,不过比起他手臂上的,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了。
椿馆的午餐不用他张罗,所以这个时候他通常会下山去采购食材,或准备晚餐的材料。
倚在流理台边,又抽了一会儿烟,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看上去很是高深莫测,其实只是偷个闲,静静地哈根烟草。
晚餐弄宫保鸡丁给大伙吃吧!他走出厨房时,心里想。崇华向她求婚了。
没有罗曼蒂克的甜言蜜语,也没有代表热恋的玫瑰花和浪漫的烛光,只有一只会羡煞她所有同事的十克拉钻戒,和崇华像法官般宣读他自己先前拟好、工整讲究、且刚硬如每天与他为伍的法律条文一般的「求婚宣言」。
叶依莲觉得自己应该感动,就像每个被男友求婚的女孩子一般,捂着嘴,眼眶含泪,惊喜如在上一刻得知世界小姐后冠得主是她,接着说「YES」,再视激动的程度决定要把YES乘以几次方。
她当然说了「YES」,可是反应比较像在法庭上。
震慑于崇华的气魄与专业,「妳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证人甲或被告乙僵硬的、怯懦的、赶鸭子上架似地说了声「是」。
这就是叶依莲二十七岁人生转捩点的经过。
可是随即,向来只会乖乖点头应和崇华的叶依莲在找回自己被他杀气腾腾的求婚方式吓得四处逃窜的三魂七魄后,连忙紧张地追回方才的呈堂证供。
「我……我不能嫁给你。」叶依莲紧张地扭着手中的餐巾,那动作让崇华有些皱眉。
他很满意这个女朋友,虽然胆子小了点,不过顺服如小女人,也有相当体面的外表和工作,匹配得上他这位法律界的精英。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希望她能改正一紧张就扭手指、讲话结巴的不成熟习惯,毕竟身为律师夫人,这样的小动作实在不太上得了台面。
叶依莲为他眉心皱起的波纹而吓得把缠握的左右手放开,正襟危坐。
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比较像主考官和考生,可是叶依莲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认定他才是最适合她的男人。
也许是因为他们刚认识时,她正好走过一段情殇,无助的灵魂只想找一双大手依靠,而这个法律界的未来新星还替当时正与人有车祸纠纷、却被对方气焰压得大气不敢吭一声的她,把一切不合理与坚持不被威胁恐吓的立场,义正辞严地表达出来,在那一瞬间她觉得崇华简直是个英雄!
只是……崇拜与感激是否就代表爱呢?
当年她悲伤地只想找回牵引自己的那双手,他出现在她需要爱的时间;她与崇华的交往甚至比前一段感情更为长久,这是否能证明,他就是她生命里对的那个人?
可是如果是对的,错的那一个为什么还占据她心里不愿离去?
「为什么?」崇华问了第二次,暂时还算有耐性地包容女朋友习惯性地陷入自己的思维中。
「啊?!」叶依莲如大梦初醒,好半天才消化完崇华的问题所为何来。
事实上,她原先没想过要给崇华一个理由,也许她可以对他说她还不想结婚,又或者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等等这一类模棱两可的答案,可是他却逼着她结结巴巴地把一切说清楚、讲明白。
「你……你记得我跟你说的,我十七岁时的事?」她看着崇华点点头。
「那件事」他一直都知道,因为叶依莲算是「简单扼要」地解释了当中的内情,他才愿意既往不咎。
话都说出口了,那道不愿意去揭的伤疤,只得硬着头皮摊开来。
「事实上,当年……我前……前夫是有寄离婚协议书给我,可是我……那时太忙了,还没签字,就……就不小心把它弄丢了,而且,他一直都没去法院诉请离婚,所以……」
把以上断断续续的话简单扼要地讲明白就是──
她现在仍是已婚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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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好多年前的夏末秋初,依莲十七岁。
因为高中联招失利,依莲没考上第一志愿的女校,加上母亲一向也不要求她的学业,因此她就近念了一所私立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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