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经过许多年,她粉颊酡红、一脸小迷糊的模样,还是最令他心动的画面,他们毕竟分开那么久了,一点点撩拨都能够点燃火花。
「妳要不要吃点东西?或先休息一下?他们九点才会开饭。」
「我还不饿。」依莲站在原地,两手揪着衣襬,神情举止又变得像当年刚嫁给他时那般,像小学生面对老师。
杨昀骐苦笑。
七年的时间已经把一切都推回原点了吗?
毕竟他们只共同有过三年的回忆啊!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也许短得没什么分量。
虽然那三年对他而言,已经足够在他心头划上一道缺口,名为「思念」,七年来始终没有愈合过。
「我把妳的东西放在刚刚那个房间,妳这段时间可以睡那里。」他指着自己的房间说道。
刚才他已经先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来,毕竟这层楼只有一张床,他一个人住,本来就用不着摆上两张;现在她住进来,他当然把能睡的先让给她,过两天再去张罗另一张床来。
叶依莲看向开启的两间房门,自然知道他打算睡另一间客房,生疏得像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刚刚在洗澡的时候,她突然在想,如果这七年间,她勇敢一点,主动来找他,现在他们会如何?又或者七年前,她鼓起勇气问他为什么与她离婚,问他究竟有没有爱过她,结局是否会变得不一样?
她已经因为自己的胆小而错过太多了啊!
「小莲?」怎么又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回答他?杨昀骐忍不住又担心起她的身体状况。
「为什么?」胀红着脸,她双手紧握着,十指几乎掐进掌心的肉里。「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这句话说出口,好像花了她生平最大的力气才讲完,让她觉得整个人紧张得都要虚脱了。
她做为妻子有权利这么问吧?虽然她这个妻子当得实在不怎么称职,和他在一起时没为他分过忧,与他分开了也只知道要逃避现实,连嫁给他都是因为胆小不敢反抗才胡里胡涂嫁掉的;现在想想她要是被离掉,似乎也没什么好值得人同情。
结婚时不敢反抗,离婚时不敢问,她的人生还要在多少个「不敢」上任人宰割?
杨昀骐完全没料到她会在这时间问起这个问题,有些怔住,他以为这个问题好歹该让他和她都有心理准备之后再来谈会比较好。
「我做错了什么?」这句话足足晚了七年才问出口。「还是,你只是因为不喜欢我……你老实说其实也没关系,」因为紧张,忍不住就显得叨絮起来,「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说到最后一个字,小脑袋瓜又垂了下来,声音开始哽咽。
唉!事到如今,她还有资格难过吗?明明在今天以前,她还和另一个男人来找他签离婚协议书,不到二十四小时,她竟然在这里质问前夫为什么不要她。
她甚至逃避现实躲了七年呢!有什么资格怪他?
杨昀骐心里叹着气,走向她,握住她手时不舍地抹去那上头坠落的泪珠,拥她入怀。
「妳没有错,错的是我。」
他早该讲清楚的,却因为该死的自卑,以为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就是他该离开她生命的时候,以为一切都可以潇洒的不用交代。
「七年前爸要我们离开,本来就是有原因的。」他抱她在怀,脸颊贴着她的发顶,一手在她背上安抚地轻拍着。「当时十纹兰面临很多问题,黑道敌手的挖墙角动作,还有白道的围剿,他估计十纹兰很快要穷途末路,因此要我们俩出国去避风头。」
而他老人家留下来和弟兄同进退。
依莲半侧过脸,将脸颊贴着他的心窝,双手环住他的腰。
虽然经过了七年,可是看来,她身体对他的依赖,并没有因此减淡,她总是很自然地在他怀里寻找最舒服的位置──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就在我们出国前,爸的堂口出了事,有人密报我们运毒走私。本来以为只是被诬陷,却没料到天字堂底下真有人把其他帮派走私来的毒品私吞,整个堂口的人都被牵连,我不可能在那时候自己一个人离开。」
「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陪你一起。」她宁愿跟他在一起,也不想被蒙在鼓里,然后被迫离开他。
「妳帮不上忙,而且在那时送妳离开正好,就算天字堂日后有什么烂帐被揪出来,也不会牵连到妳。」
「你如果告诉我,我可以乖乖的等,等你把事情解决,等一切尘埃落定。我虽然什么都不会,可是我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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