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一点,先别出声!”他始终紧搂她在怀里。
她不再说话,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心,任他抱着自己旋转,与怪兽周旋、僵持。
不待他们喘息,又一个怪兽加足了油门朝他们冲了过来——
杜晓雷眼见自己已走投无路,不敢稍有迟疑,抱着葛月滚下了河堤……
失去知觉之前,葛月听见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杜先生呢?”
在医院里一醒过来,葛月就焦急地追问护士。护士听不懂她的话,猜得出她问的是和她一起被送进医院的杜晓雷,于是带她去了另一间病房。
杜晓雷头部和膝盖都缠着绷带,双眼紧闭,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看来好虚弱。
“晓雷!”她冲至床沿,紧握住他的手,接连喊了好几声。
护士比手画脚地要她别激动,传达了他只是睡了,身上的伤已无大碍的讯息。
她总算稍稍放了心,不再喊他,但泪已一滴滴落在被单上。
“葛月……”
过了好久,她听见他羸弱地呼唤,急忙将眼泪擦干。
“你醒了吗?”
“你没事吧?”他终于完全张开眼睛,反手握住她的。
“我没事,我是被吓晕的。不像你,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这么重的伤。”
想起在他的全力呵护下,她身上只有轻微的擦伤,感动的泪水又盈满眼眶。
“我是男人,应该保护你的,你是需要保护的。”
“别再讲话了,你需要休息,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点点头,他幸福地笑了,幸福地又闭上眼睛。创痛中,他享受着来自一个了解自己的女孩的关心。
隔天上午,杜晓雷立刻打了电话回台北,交代员工一些事之后,继续待在病房里。
“怎么办?你还得住两天医院。”葛月一直守在身旁。
“这样很好。”他倒开心。“感谢暴走族让我们可以在异国多流连两天,整天腻在一起。”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在她羞红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唇刚移到她的唇畔,叩门声分开了四片唇。
本以为即将推门而入的是护士,却听叩门声再响,响得较前急促。
“谁呀?”她边问边朝房门走。
开了门,她看见的是手提一篮苹果的美丽女子。“请问你是?”
“我是来看杜晓雷的。”
葛月立刻就猜出眼前的女子是林霭梅,不因为她说国语的缘故。她请她入内,无措地回头看了杜晓雷一眼。
“怎么晓得我住院了?”他问逐渐靠近的林霭梅。沉着的口吻使葛月判断不出他可也有无措感。
“昨天的夜间新闻报导了河堤上的意外事件。”她省略了细节。虽然他此番前来,尚未去她家探视,但她知道他人在日本。
“一对台湾情侣在河堤上遭到暴走族攻击”的报导使她无法不做联想。只消打一通电话到警局查询,她便证实了这对受伤的“情侣”之一是他。
她接着在床沿坐下的举动使一直站在一旁的葛月出声了。
“晓雷,我出去一下,你们聊。”
他点点头,给她的眼神是十分复杂的。
“她就是你向我提过的那个写文章的女孩?”林霭梅目送葛月离开病房之后,回头平静地问他。
“嗯。”
“她看起来没事,你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
“嗯。”
“这次来怎么没去我家?”
“本来也打算去看看你们,没想到出了意外。”
“那就下次吧,下次你带她一起去我家。”
“再看看吧。”思忖片刻,杜晓雷决定再对她说句违心的话。“其实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这次会一起来是巧合,有下次的可能性很低。”
“这样啊。”她笑得自然,问得和气。“好可惜。我一直鼓励你交个女朋友,你怎么到现在还交不出成绩单呢?”
他扯了下嘴角,企图笑得自然一点。
“柏原先生他——近来好吗?”他问候她的先生。
“好呀,怎么不好?日本人都很长寿,我想他也不会那么快就丢下我。”
“霭梅——”
他胸口一向的压力再次抬头,使他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安慰的,愤怒的。
“喔,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的伤已经不要紧了。所以,我只来看你这一次,你等回台北之后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就好。”停了停,她笑着说:“你表姐夫要我代为问候你一声。”
“你也替我谢谢他。”他依旧说得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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