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得太严重了吧?她知道我们过去的那一段。”他付钱给老板,边回了她一句。
“你告诉她啦?”
“嗯,坦白从宽。”他幽默。
“那你会告诉她,这些花是我替你挑的吗?”
“当然不会,讲了就是自找麻烦。”
她噗哧一笑。
“快趁鲜送花去给她吧。”
他走了。她继续在花市里闲荡,对千娇百媚却已视而不见。只想着,杜晓雷是不是自找麻烦?如果他不带着那个故事来接近她的话,今天也许还是属于他俩的节日吧?
“你更行,跟杜晓雷都那么要好了也会吹掉,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也不办,我继续写字养活自己。”
葛月的固执令妈妈盛怒。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讲。好,你想继续做这一行也可以,不过我要你搬回来跟我住,这间房子我准备出租。”
“搬回去?”她暗叫不妙。
“你陈叔叔一直都替你留了房间,你早该搬回来住了。我也就不必再这样两边跑。葛月,你妈老啦,你就算对我尽尽为人子女的孝心,可不可以?”
“你这间房子打算租人家多少钱,我付你房租总可以吧?”
葛母气得当场高抬右手,最后还是没打女儿。
“妈从来没打过你。但是你实在太不听话了。要你搬回来跟我住,是我的一片苦心,”葛母竟哽咽了。“我只希望我女儿能过得正常一点,能分得清白天黑夜,能吃得营养一点,穿得整齐一点,能认真的交个男朋友,能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如此而已。我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什么要处处跟我唱反调?好像我再嫁之后,你没有一件事依我。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妈对不起你?”
与妈妈互视一阵,葛月承认,自己是有点过分。
“妈,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我会过正常人的生活。开始做家事,开始注意街上的男人,你有什么不满可以随时提出来,我尽量改进就是。你让我继续住在这里好吗?这里才是我的家,虽然你跟爸爸都不住这里了,但我一直觉得你们还在这里陪我。”
她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眼睛变得潮湿。
葛母暂时被她打败了。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要说到做到。我先观察一阵子再说。”
妈妈走后她才放声大哭。
有人敲门。
她哭着去开门。
“怎么啦?我在楼下都能听到你的哭声。”
她头一次投进宋绍钧的怀抱。
他犹豫一瞬,抱紧了她。
“你妈来过了?”
她点头。
“说了什么?”
她摇头。
他猜出她的心事了。“你又想他了。”
她只是把他抱得更紧,哭得更凶。走廊里一个医护人员也没有,照明灯映得四周一片惨白。
女主角悄悄地推开病房门,房里反差分明的情景刺激得她眼睛生疼不止……
一个面部浮肿的女人躺在一片雪白之中,散落脸庞周边的黑发十分醒目。
男主角垂首立在病床前,背影分外哀戚悲怆……
女主角被眼前的一幕震得畏缩不前,呆站门口……
她觉得男人正在祈求病床上的人宽恕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他向妻子谢罪的背影使她再承受不住长久以来的罪恶感。终于,她离开病房,并决定离开这个男人,她心爱的男人……
“好悲惨的结局,是吗?”柏原先生问杜晓雷。
一直沉溺在剧情片结尾那一幕里的杜晓雷这才回过神来。“是很悲哀。”
“我们的民族体系里好像一直潜伏着一种转化是非的东西;自杀或许是造成他人罪恶感的最高形式。”
他对“表姐夫”点个头,想到的是自己带葛月去看过的情人谷里的亡魂。
影片内容令他感触良深。剧中的女主角是男主角的外遇,两人相爱的事实使得男主角的妻子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三个人的故事就某种角度来看,和他跟葛月以及林霭梅三人的故事有相似之处。
潜意识里,他一直视林霭梅为自己的妻子,而这个妻子为了他把自己卖了。妻子为他而牺牲,他却有了外遇,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林霭梅没有自杀,她甚至不知道他已深深爱上葛月;但他对她一直怀着的愧疚感,同样使葛月决定离开他。
他对林霭梅的愧疚感使他成了一个爱情残废。
“每次邀你住我家你都不肯,这次既然来了,你就多陪你表姐聊聊。我知道你们从小感情就很好,你帮助她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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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月(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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