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交你的女朋友,结你的婚,跟她有什么关系?想那么多干么?你已经三十多了,该结婚了。”
“爸,我问你,我们的亲戚朋友都到哪里去了?哪一个不是因为她,跟我们渐行渐远?大家都怕我们怕得要死,上过一次当,人家早就学乖了。我以前的同学、同事、朋友都没了也就算了,我不想再为自己制造难堪。”
他一直怀疑自己遗失的金项链是被姐姐偷走的,但他没有告诉父亲,那些话只会引起父子间又一次争执。
“你不是劝我看开一点?自己为什么想不开呢?”郭父似要开导他,“她错得再离谱,也还是我的女儿,我无法不管她的事;你就不同了,等我两腿一伸,你大可以不认她是姐姐,与她老死不相往来,就像现在,你跟她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吗?”
郭力恒听懂了,父亲明着是在安抚他,可是话里还是对他不理不睬姐姐的态度,有所责难。
永远解不开的结。
“爸,我要出去了。”
一个月之后,郭力恒替贺小春办了出院手续,送她进了安养中心。一切处理妥善之后,他回医院等夏组琦下班。他跟她说好了要请她吃饭,算是答谢。
“你的脸色很不好呀,看病看到自己也生病吗?”
两人又到服务品质优良的巴西烤肉店来用餐。入座之后,他发现她此刻看来和实际年龄相当。
“什么才生病而已?”她吐了好长一口气,“你不问我都不想说了,下午我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侍者来请他们点餐,打断了惊险故事。
“吃什么?”他问。
“跟上次一样就好。”
他问她想去哪里用餐时,她的回答也是这一句。
他快速点了餐,侍者一走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住院病人突然腹绞痛,我去做紧急处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病房里一个氧气筒“碰”的一声就倒在地上,开关飞得老远,压缩的氧气直往外喷。”她激动地描述着惊人的经过。
“很危险哪,随便一点火花就会发生爆炸的。”
“就是呀,病人痛得快断气了,病房里还有那么多个人,人人都站在生死线上,别说是有人点火还是什么,只要空气太干燥,说爆炸就爆炸,医生、护士、病人和家属,整个病房里的人全部蒙主宠召。”
“后来呢?怎么躲过这一劫的?”
“我要大家赶快打开窗户,不准点火,不能动插头,还叫人去找救兵,帮忙关上氧气筒……尽人事,听天命喽!”她余悸犹存地拍着胸口,“还好,全部幸免于难,要不然我就吃不到你请的这一顿了。”
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庆幸她仍活着。
“为了庆祝你有惊无险,你可以多点一些东西吃,还是算我的。”
“不用了啦,这里的消费很贵呢。”
“你怕我请不起?”他知道她不是瞧不起人,但故意问得很委屈。
“不是不是,”她急忙解释,“我个人是很节俭的。”
“偶尔奢侈一次不为过。”他发觉她的脸色又恢复了红润,“我最近赚了一笔外快,吃这一餐绰绰有余。”
“什么外快?”她很好奇。
“写歌。”
“真的?好棒喔!”
他很想跟她多谈一些音乐创作的心得,可惜她没有进一步的问题。
“虽然我是个音盲,不过我很乐意分享你的创作心得,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多说一点,我会认真听的。”她似乎察觉出他的心事。
他失笑,“我倒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时,根本不需要讲话,我们好像都能从对方的肢体语言里读出心里想说的话。”
“你果然有些心得想报告给我听。”她很得意。
“报告?”他扬起眉,“黄永鸿的报告你担待不起,我的报告你就担待得起?差别待遇唷!”
“跟他我得长幼有序,跟你就不必了。”她又“嘻”了一声。
这种差别待遇他可以接受。
“是有些心得,不过今天不想说。”他改变主意,决定放弃这一次机会,一顿饭而已,不必做那么多事。“下次再说。”
“也好,我现在饿得发昏,只想快点吃东西。”她也没坚持要听。
“如你所愿,有人端东西来给你吃了。”雪莉果然唱腻了中文老歌。一阵复古怀旧风吹过,她今晚在台上脉脉含情地唱起西洋情歌,那一曲“第六感生死恋”更是紧紧纠缠着郭力恒。
“今晚去我那里吗?”收工之后,雪莉在后台等他收拾东西,一副想重温那一夜他的温柔体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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