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
除了那几张引人遐思的照片外,报上那些充满主观解读、揣测与暗示的文字,在在都把读者导向一个结论,那就是鹰派的国会议员白瑞玺密会鸽派重要幕僚严灏、两人极有可能私下辟室彻夜长谈!再加上平常极少露面的鹰派大老白琨也被牵扯在内,三人间的话题一定不脱选举布局与谋略!
原本执政党与在野党政治人物之间的会面稀松肿常、应不至于造成所谓的政坛大地震,但是严灏与白瑞玺却是极少数的例外。一方面,由于白瑞玺是有名的厌恶鸽派政治人物,因此整件事情的确呈现出秘端反常与非比寻常的气氛;二方面,严灏四年多前与鹰派大老白琨的女儿白佩玉结婚时,本来就被质疑。
所谓的忠诚度问题,这让现在的种种臆测不算是空穴来风;三方面,之前白瑞玺卯是全力替双边经贸协定条文护航,甚至不惜公然与鹰派高层作对、面对党纪处分毫不退缩,最后还因此招致杀机,更是令人不禁怀疑白瑞玺的政治立场已开始产生偏颇。
严灏觉得自己的头变得更疼了。他无力地瘫坐在办公椅上,疲倦万分地用双手支着头、两眼无神地看着墙壁。
「铃、铃、铃——」
电话响起,严灏实在没有心情接,只是任由它响着,而欧阳衡也明白严濒此刻的心情,于是他很快地接起了电话,打算替老板挡掉一些无谓的干扰。何况,从早上八点半开始,他就已经替还没进办公室的严灏挡掉无数媒体记者求证的电话了,因此,基本上现在也不差这一通。
不过,过了一会儿,欧阳衡却把电话转进严灏的办公室:「副座,岳次长找。」
岳次长找我?
「……谢谢,电话我接了。」深吸一口气,严灏接了通话键:「老师早,我是严濒。」
「你还好吗?你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该不会是受了那篇报导的影响吧?」电话那头传来商务部政务次长岳远平的声音:「老实说,我今天看到报纸也吓一大跳……严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师,你这么问,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才好……」严灏叹了一口气:「我自己看到这篇东西也很惊讶啊!不管怎么说,我和白家也算是有亲戚关系,如果连这种私下的会面都可以被拿来猜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不瞒你说,我刚刚和鹤老通过电话了,我知道他一直都很赏识你、也很了解你,所以我想听听他的想法……」岳远平缓缓说道:「他说,他完全信任你,因此他相信你绝对不可能会向鹰派靠拢……而这一点也是我非常确定的。」
鸽派党务高层杜鹤松,人称鹤老,提携严灏不遗余力。听到岳远平方才与杜鹤松通过电话,让严灏感到相当紧张,可见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已经到了他难以想像的地步矿!
「老师,我只是个事务官,我只是个纯粹的技术官僚,我不明白这种政治性过于强烈的议题怎么会牵扯到我身上来,」严灏无奈地说道:「我根本不可能像报纸上写的那样……」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岳远平好言劝慰他:「但是,选举近了,什么事都有可能被拿来炒作,不谨慎实在不行……你自己也很清楚,鸽派里不是所有人都像我或鹤老这么了解你,如果这种事再多发生个几次,你就算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为了你自己好,也为了选举大局着想,不管你有任何再正当的理由,我都觉得你还是暂时不要跟白瑞玺有所往来比较好。」挂上电话前,岳远平仍旧不忘语重心长地提醒严灏:「况且,接下来驻外商务人员三年一轮的调动又要展开了,你可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状况啊!」
听完老师的一席话,严灏的心情不禁又变得更沉重了,只不过,他并不是在烦恼自己的处境,而是在搀了白瑞玺是否也遭遇到同样的难题。他明白他们现在要面对的其实是个棘手的政治问题,而且最糟糕的是,这类事情通常都是越解释越复杂的。如果要杜悠悠之口,最好的办法就是像老师所讲的,两人必须暂时断绝所有的往来与会面,等风波逐渐平息了再说——即使这并非他所愿。
想了想,严灏拨了通手机。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好,我是白……」
「——我是严灏,」他急忙问道:「请问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呃,那你等一下……」在白瑞玺讲话的同时,严灏隐约可以听到白瑞玺打开门与走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白瑞玺才又开始讲话:「好了,现在我旁边已经没人了,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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