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及此,一阵冷意窜过,由脚底板一路往上扩张,凉到了她的脑门,但凉不了她忿忿然的心。
想起昨夜的激情缠绵,她以为他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没想到竟是…早苗拉起被单裹住自己,从床上坐起,挫败得有点想尖叫。跳下床,她在室内来来回回踱步了好几回,又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叹了好几口气。
走到窗边,掀开沉重的窗帘,早苗往窗外一望,蓦地,她整个人僵住了。
看著窗外花丛林荫间那一对有说有笑的男女,她的心骤然一沉,然後,一股怒火慢慢用著蚀人的速度进占她的心房,她气得手发抖、脸发抖,甚至连心都狂躁不已。
娜拉的笑声还有菲尔醇厚独特的嗓音,随风飘了过来。
看著两人有说有笑,妒意瞬间盈满了早苗的心田:心头那股躁动不安悄然抬头,不服输的精神再度被挑动了起来。
对呀!她怎能忘了呢?她怎能忘了她的初衷、忘了她的傲骨、忘了她的不服输,没道理她要变得乖乖的、没道理她该妥协、没道理什么事部不能做、没道理她不能搞破坏。
一抹淡笑掠过她的嘴角,渐渐加深,泛晕开好看的弧度。
她又想作怪了!
那颗使坏调皮的心,再度复活。
菲尔气极了,气得很想伸手直接掐死某个人。
匆匆由酒厂里赶回,车子一在门前停定,他快步开门下车,边往里头走,边唤来雷诺。
「说,她在哪里?」该感谢此刻魏早苗没站在眼前,否则就算一向稳沉处事的他,也没有把握不会动手掐死她。
「谁?」雷诺反应不过来。
「魏早苗。」刚由车子里下来的薇拉代替菲尔回答。
她也跟著回来,心情有点兴奋,因为她是来看好戏的。
百年难得一见,一向稳沉,就算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其色的老板大人,如今却气急败坏,脸色比粪坑的石子还臭,像是即将爆发的活火山,只待引线一点燃,绝对能炸得人尸骨无存。
「喔,她在马房。」抖了下,雷诺被接下来一阵风似卷过眼前的身影吓到。「爵、爵、爵爷……」
为何他有极度不安的感觉?爵爷气呼呼的模样,怕是要杀人了。
薇拉走过来,缓慢抬起一手,拍拍他的肩。「要不要去看戏?」
看看到底是精明睿智、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会赢,还是那个古怪可爱、没事喜欢作怪的小早苗会赢。
「看戏?」
「是,看老板发大火,火烧他心爱的小女人。」
「呃……」雷诺不是很懂。
最近这一两日,他已被那个娜拉搞得头痛难当,想起她的蛮横无理,圣人都会抓狂,更别说她还爱抱怨挑剔、咆哮骂人。
「雷诺管家不懂?」挑挑眉,薇拉的眼里全是笑意。
「薇拉秘书,你若知道什么就直接说吧!别卖关子了。」
看了他一眼,薇拉终於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季节该是葡萄采收正忙碌的时候吧?」
「思。」雷诺点头。
「今天葡萄田里一个工作的人都没有。」
「啊?」为什么?
「早苗搞的鬼。」
「啊!」
「你说,老板等著葡萄酿酒,所以,他会不会想掐死她?」
「这……怎么可能?」
他可看不出未来的女主人有那么好的口才和人缘,居然能说动大家,让一向将爵爷的话当圣令的所有人一起罢工!
菲尔还没走近马厩,就听到了娜拉的咆吼斥责声。
「你是白痴吗?要你牵个马你也会牵错,我是要骑黑雾,也只要黑雾,其他的一律不要,全都不要,废物,你听到了没有?还不快去。」
只差没将拿在手里的马鞭往男仆的身上挥去,她那一手擦腰,颐指气使的模样,著实让人不敢领教。
菲尔往前跨了一步,正要制止,有个人却早了他—步。
「娜拉小姐,你又何必跟我们这些下人生气呢?你不就是要黑雾吗?我帮你牵来了,虽然爵爷不大愿意让其他人骑黑雾,但我看是你,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意见。」早苗一手牵著马,朝男仆使了个眼色,要他先退下去。
「喔,原来是你。」娜拉的语调酸酸的,投过来的眸光也不怎么友善。
虽说她和菲尔是远房亲戚,但她是真的喜欢菲尔,毕竟他英俊、多金又迷人,哪个女人不对他倾心呢?
「是的,没错,就是我,一个不识好歹的小女仆。」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魏早苗又怎可能怕她?更何况,早苗讨厌极了她老是对著仆人们大呼小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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