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在母亲怀他六个月之际,也让另一个女人怀孕,他的母亲不会在生下他的第三天,便万念俱灰的跳楼轻生。
他会讨回公道的,声讨的对象当然包括另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凭什么在害死他的母亲后,她还敢大摇大摆入主祁家!
他要报复,而和叶氏建筑的联姻就是他的大好机会,他在祁氏集团所接掌的是新兴的电讯业,而他仇人的儿子却是接手祁氏起家的建筑业。
他要弄垮他们,当然得找到同盟,而且得是在这个行业中早已占有一席之地的顶尖企业;所以,表面上他是受制于父亲,其实是顺势为着自己的计画,一步步走向复仇之路。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今天最值得庆祝的人应该是他。
祁暐从仆人的托盘取过一杯酒,此时他那喝得酒酣耳热的妻子正好回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他举杯向她示意,玻璃杯中显现出却是一双戏谑而冷峻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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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诗诗手捂着嘴,忍住溢上喉头的酒酸,痛苦的把酒杯还给经过的仆人。
这是第四杯,还是第五杯酒?
该死!是谁说一醉解千愁的?为何她喝了这么多酒,除了觉得地面忽高、忽低,头顶上的水晶吊灯会旋转,酒嗝打个不停外,思绪还是异常的清楚,不但没解决她的烦恼,还让她难过得想死。
揉按着疼得像是要爆炸的头,到底何时她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和这一群疯狂的人?
先说祁家的老太爷吧!在婚礼时他并未列席,而是在回到祁家古宅后,在举办婚宴前的家族拜会上,她才见到了他老人家。
甫见面,他就以矍铄的神情睐视她,好半晌后,他才掷地有声的开口,「真是胡闹!」苍老的声音透着某种程度的不悦。
叶诗诗暗吃一惊,转身看到自己的丈夫脸上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表情,她的心中当下就有了明白及怨怼,此后,怕是别想指望她那个名义上是丈夫的人会为她出头了,她就只能靠自力救济。
「胡闹?爷爷是指娶我胡闹?还是指我嫁得胡闹?」叶诗诗故意端着一脸甜笑的问。
若是前者,表示他是位睿智的长者,明白自家子孙的胡作非为,她会为他鼓掌喝采;若是后者,那可是对她的污蔑,她是招谁惹谁了?
闻言,祁老太爷脸色一沉,「牙尖嘴俐不是美德,希望妳好自为之,做好祁家媳妇的本分。」
她被嫌弃了!
真意外,一直以来,叶诗诗都觉得自己长得善良又可爱,是很有长辈缘的幸运儿,没想到今天竟会遇到一个不识「货」的怪老先生。
「爷爷教训得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叶诗诗恭敬颔首,反正山不转,她就先绕道而行。
可他老人家依然不开心,冷哼一声就背着手离去。
然后,那个从头到尾对她不支持也不声援的她的丈夫,果真像个局外人般,正眼也不看她一眼,也跟着抛下她走开。
她闭上眼,真想就此昏睡过去……可是不行,还有两张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讪笑的脸在等着她。
宾果!答对了!婚礼上那两位目中无人、言辞尖酸苛刻的人,也是这个家族的成员,头衔恰好是和她说亲不很亲、说不亲又很亲的小叔二人组。
「恭喜妳成为祁家的一份子!」两人异口同声的挖苦她。
这值得恭贺吗?她免费对他们送上白眼两颗。
「真无趣!」见她默不作声,双胞胎中的弟弟祁旭索然无味的觑她一眼就离开了。
「别做无谓的逞强,好自为之!」哥哥祁昊不疾不徐的说道。
又是好自为之!
「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好心提醒?
「有时无知才是幸福!」祁昊嘴角噙着深不可测的笑,正式向她道别。
接着又是一大串姑表姨甥,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来威吓她,就是以冷言冷语来讥诮她;叶诗诗很努力的维持住好风度,全都微笑应对。
好不容易送走那群豺狼虎豹,最后还逃不了自己父亲的冷言告诫,「收起妳骄纵的个性和哭丧的脸,别搞花样,好好维系这段婚姻三个月以上的时间,否则,别怪我对妳母亲狠心!」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在心爱的女儿出嫁时,她的亲生母亲受到限制,无法亲自到场给予她适度的关心和祝福;在她内心最惶惑、最脆弱的时刻,也无法抚慰、开导她。
当她匆促的被赶上花轿,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那个男人不但从头到尾弃她于不顾,彷佛还很享受她孤立无援的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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