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阳台只剩他一人,他沉下俊脸,低低地讽刺道:「好朋友……」
他们是上流社会的贵公子哥,各个企业集团的继承人,是女人眼中的金龟婿,可说难听点,十个有五个都是好逸恶劳的败家子,但他们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集众人宠爱一身,无论怎么挥霍,都被视为理所当然。
而他,是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凭着当年的努力考上了一流的大学,然后幸运的被没有子息的富商看上,当上他的继承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
可他认为,就算他今天是雍氏电子的总裁,借着结识这些富家子弟,提醒着自己早已摆脱了孤儿的身分,也远比真正的贵公子哥还要争气,扩展了雍氏的事业版图,享尽了众人的爱戴,他依然无法和所谓上流社会的人交心。
潜意识下,卸下高不可攀的身分后,他依然是那个被母亲抛弃,孤苦无依的小男孩……
忖着,雍兆炀捏紧了喝完的啤酒罐。他的人生是成功了,但他始终无法摆脱阴暗的过去……
「兆炀,你的电话,是个很嗲的女人喔!」友人朝他眨眨眼。
雍兆炀把啤酒罐扔入垃圾桶内,接起电话:「雍兆炀。」
话筒里传来不断的哭泣声。
「不说话我就挂掉。」雍兆炀火了。
「兆炀,是我,婷婷……」
「有事吗?」
「我不要跟你分手……」
「我给的钱还不够吗?」雍兆炀冷笑。
「兆炀,我爱你啊!我不要钱……」
「大小姐,当初我们的游戏规则订得很清楚,任何一方都有提出分手的权利,合则聚,不合则散。」
爱上他?他一点都不相信这个拜金女的话!说来说去,她就是想死缠着他,好当上雍氏的大少奶奶!
「不,我不要跟你分手,你简直在逼我去死啊!」
「那妳去死吧!」雍兆炀冷冷道,挂上电话,不予理会。
「兆炀,这是你第几回被威胁了?搞不好这个女人真的会去自杀哦……」
「那是她的事,我顶多包个白包给她。」
雍兆炀面无表情地打开冰箱,开了第二罐啤酒猛灌。
「兆炀,你对女人还是一样的无情,我们这几个都比不上你!」
雍兆炀扯了扯毫无波纹的笑,没有回应。
他会那么放浪行骇,是因为他恨透了女人。
那女人在他七岁时,把他丢在孤儿院的门口,给了他一支棒棒糖,要他乖乖等她回来,结果,她跟个男人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那你下个猎物也锁定好了吗?」
雍兆炀深邃的黑眸迸出蓄势待发的锐光。
回想起黎茜那总是疏离客气的态度,他就想征服她。
他想知道,她那平静无波的面具下,潜藏着怎样的真性情,爱上他,能激起她怎样的热情如火……
但,一切都只是场游戏。黎茜今天上的是早班,一大早就骑着单车来上班了。
因为是星期天的关系,客人络绎不绝,分类好所有的花卉品种后,就忙着到柜台结帐,忙得她晕头转向,恨不得多生出一双手来。
「找您五十元,谢谢光临。」
一个客人换过一个客人,直到一双修长的手在桌上叩叩敲响着,她抬起脸,恰好对上那凝聚电力的星眸。
她想,要是换作其他女人,恐怕早就被电得忘了我是谁了吧!
「雍先生早,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很好,这回没有忘了他是谁,可雍兆炀仍不喜欢她把应付客人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
「我想买花。」
「请问雍先生想买什么花?」黎茜仍是一副生意口吻。
「我是个外行人,妳能帮我挑吗?」雍兆炀定住她,眸底藏有太多玩味。
「那要知道雍先生送花的对象,才能决定要送什么花才合宜。」目前为止,黎茜很满意自己落落大方的表现。
雍兆炀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放。
「她是个看起来很朴实简单,内在却很细腻纯洁的女孩子。」
黎茜岂会不懂他的暗示,不疾不徐地离开柜台,取了把茉莉给他。
「朴素自然,干净纯洁是茉莉的花语。」
「茉莉……」雍兆炀意味深长地瞅着她,然后专注地看着那把粉白茉莉。「请妳帮我包装起来。」
「我请我们的师父帮你处理……」
「妳不会吗?」雍兆炀挑衅地道。
黎茜没有一丝局促地接招。「雍先生,你想用什么颜色的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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