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情人(22)

2025-03-03 评论


洛昂的谈话,可是更多时候是将他不自觉所流露出的殷殷眼神摆在法柔身上,既不避讳,更不掩饰,看在蔓蒂眼中,倒像反被将了一军,眼睛瞪得发直,冷眼旁观的洛昂不免觉得好笑,心想再聪明绝顶的女人碰上了爱情也难逃变蠢的命运。一转到这个念头,他差点儿要笑出声来,连忙藉故干咳两声,又让酒侍来为他再斟满香槟,这时刚好主菜上桌,戈美兹已是食指大动,迫不及待了。

那名自巴黎餐饮名店“镰刀”延请而来的大厨,为迎合主人戈美兹对号称拥有“世上最颓废口味”的松露之喜好。

除了红酒烧兔肉,奶油龙虾与火烧小牛腰外,其他菜色一律是属于这稀世珍肴的松露口味:松露烘蛋、松露馅饼,还有一只由主厨亲自以一个大银盘端出来的松露火鸡。

“来,大家别客气,”戈美兹热心地招呼着,“可别错过这些巴尔札克闻了都会直流口水的佳肴。”

“巴尔札克?”蔓蒂挑了挑眉,“舅舅你讲话也太夸张了吧!不过是些法国乡下来的草菇嘛!”

“这你就不懂了,蔓蒂,”戈美兹一脸教训意味,“你说的这些‘草菇’,一公斤可要好几千法郎,而且,它还有神奇的特殊功效呢!”

对老板强调的“特殊功效”早已心领神会的洛昂,忍不住打趣道,“老板,请我们吃完这一顿,不怕今境天翻地覆呀?”

久经世故的蔓蒂有洛昂这么些提示自然一点就明。放软了声音明知故问,“那舅舅你告诉我,这些‘草菇’到底有多神奇嘛!”

一面娇滴滴地问着,她桌底下脱去高跟鞋的脚一面不安份地磨蹭着豪瑟的腿。

“是松露,什么草菇草菇的!”戈美兹纠正她。

已感觉到桌底下蔓蒂放浪情妇式挑逗的豪瑟,不负他对面金发尤物的期望而有了回应:“把你的香槟给我。”他低声对法柔说。

法柔没有细想,将自己的笛形杯递给他;豪瑟却没有接下。反而握住她擎着细长杯脚的手,就着留有她唇印的地方,让淡玫瑰色的馥郁液体温顺地滑下喉间。

谁也没料到他会有此一举,蔓蒂的眼神顿时化为千刀万箭地向法柔投射而来,后者更是窘迫地不知所措,幸好,这时有人适时出现解救了她;亲自为他们分菜的大厨,俐落地切好一份火鸡肉送到她面前:“哦!这里有一位像花般美丽的小姐!”胖胖的大厨吻过她的手背,又唱着咏叹调似地恭维她,他那听起来跟法语差不了多少的英文,和说话时总是抖个不停的山羊胡尖,虽然有些滑稽,却今法柔感到一股没由来的安心,“可惜太瘦了。你一定要多吃一点,今天这里的松露可全是最高级的货色哟!”

这时戈美兹正引经据典地谈到十九世纪美食家布里亚萨瓦兰对松露的形容;“实为王公贵族与地下夫人之珍肴!”

大厨马上微笑地补充道,“这可不假!据说我们的拿破仑元帅就是吃了这一道松露火鸡后,才生了他唯一的婚生子。”

这时才恍然大悟他们所说有关松露“特殊功效”的法柔,犹豫地停下刀叉,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辜负大厨热心推荐的美意,将目标转向看起来似乎很安全的鹅肝酱。

“这是法国西南部巴希高产的鹅肝酱,”为故国美食文化自豪不已的大厨,于是又尽责地为她介绍,“巴希高的黑色松露,是精华中的精华,鹅肝酱里都有掺在其中,错过的话实在可惜呀!”

原来那鹅肝酱上的黑色亮片即是松露!顾及礼貌的法柔只尝了一点,就停下了刀叉。

“法柔,”看出她顾虑的豪瑟不禁莞尔,“你自己不吃没有用,除非阻止我也不吃。”说完,他还故意送了一大口鲜嫩饱满的火鸡肉进嘴里。

今晚以来,豪瑟第一次自他冷峻的脸庞上展开笑意,那是法柔每次在被他捉弄时就能看见的笑容,但对蔓蒂而言,这样的豪瑟却陌生地几乎不真实,明明只是面对面的距离,她居然在无形中被隔开犹如在千里之外,更别提豪瑟说的不是她所熟知的西班牙语或英语,而是只有那个女孩能懂,只属于他们俩人的语言!这算什么?

晚餐的压轴是一瓶有三十年酒龄的陈年佳酿,这次是蔓蒂先举高了杯子。

“敬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蔓蒂看着法柔,唇角扬起不怀好意的微笑,“希望你在麦德林玩得愉快。”

“不劳你费心了。”豪瑟代她答道,可以听出其中的警示意味。

法柔的视线偶然转向另一侧的洛昂,他同样举杯之后啜饮了一口香槟,似笑非笑地以舌尖舐过杯缘,他眼底流露出的觊觎之光,今法柔一时惊怯,差点儿握不住手里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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