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座的花边新闻(42)

2025-03-03 评论


当他刑期服毕,已经不愿意再教养他的母亲,通知许久未曾露面的父亲,过来接他返家。他那时才得知父亲再婚的事,而且自己多了个五岁的可爱小妹妹。她像天使一样,在身边的大人们——父亲、母亲与继母,每个人都战战兢兢不知该怎么接纳这个有前科的儿子时,以无私又包容的爱拯救了他。

他心头的冰块开始融化。

为了做个不让梅梅羞耻的哥哥,他开始改变自己,上夜校就读,戒除一切不良习惯,不再与从前的同伴鬼混。三年后,跌破众人的眼镜,他以高分考取大学的法律学系。父母喜极而泣,他们不敢相信儿子能有这样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一切似乎都朝好的方向前进——直到梅梅被检查出罹患脑肿瘤的那日为止。

他再度被打入了地狱。

为什么?老天爷是如此的不公平!假如为非作歹如他,都能厚颜无耻地活在这世上,为什么梅梅非死不可?既然这样,他也不希罕与老天爷打交道了,反正天底下多得是不公不正的事,他没必要遵守什么社会道德与良知活下去!

梅梅的医疗官司审判败诉后,管收拾了简单的行囊离开家,到现在都不曾再与父亲或母亲联络。

对于爱、对于情,他都不再渴望了。

能够填满他的心的东西,只有无止尽的野心。「文龙堂」老大就是看中了管够狠、够毒的手段,以及贪婪的野心,而收容了他。

「拜托你!」

管不知道为什么梅梅的脸会和这家伙的重叠在一块儿,是因为他们身上都有著阳光温暖的味道?是因为他们都同样轻易地就能对人付出全心的信赖?或是他们从不胆怯于表达自己的爱?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但他好想要撕裂这刺眼的阳光,毁灭这骚动著他冰冻三尺心的温暖!他想……管忽然弯腰扣住小汪的手腕,拉著他往房间那头的单人床走去。

「你、你要干么?」

一语不发的男人,动手脱下外套。

「喂!你干么学老子跳脱衣舞啊?没人想看,好不好?」

当管的衣服一件件落地时,再迟钝的小汪也嗅出了不对劲的味道。他找寻著能离管远一点的地方,可是管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拉回到床上。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黑色三角底裤,勉强包裹住越来越胀的火热,管意图明显地顶住了小汪。

「你、你是哪根筋不对了啊?为什么突然……?喂,住手!你这个死三白眼,你别乱来!」

管冰冷地望著他说:「你不该帮他求情的。你越是帮他,只是越令我愤怒而已。我的这股愤怒要怎样平息才好?是你点燃的,就由你来消灭吧!」

小汪浑身僵硬,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著。「不要、不要、不要……」

……奈何一切,为时已晚。一群人挤上来要脱下英治衣服的当下,「我自己会脱!」的一声喝叱,加上毕生最凶恶残暴的目光,让英治至少成功躲过了一次被众人七手八脚「洗劫」的厄运。

人在气头上的时候,许多意识都会变得比较迟钝,包含羞耻心。英治那时一心只想快点叫那群人消失,于是没想太多,咻咻咻地就把衣服脱掉丢过去了。那些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忙不迭地拎起地上堆起的衣服山,迅速地离开。

他们八成以为这个男人的脑子有问题吧?在一大堆人眼前脱衣服,还脱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好像家常便饭似的。

其实,英治只是气炸了。

赤身露体连结著羞耻心是正常人都有的反应,英治当然也有。特别是头一个小时意识到的强烈羞耻感,非常难熬,全身像是爬满了隐形的小毛毛虫。但在经过第二个小时、第三个小时的顺次递减下来,到现在都过了四十多个小时之后,有没有衣服穿似乎已不成问题了。

只要不太常走动,不去看那个装设在天花板上的镜头,以及整间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情况,就算外头有一堆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不要去思考它,英治就能维持住心灵的平静。

慌慌张张、手忙脚乱,于事无补。

沉着冷静、随机应变,是处理一切危机的不二法门。

只剩下最后一小时了。

英治盯著墙上的钟,不知道夏寰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已经找到了自己被关的地方,正想办法要带他出去?抑或毫无半点线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盲目地打转呢?不过从时间经过了这么久,计划都还没被喊暂停的状况看来,夏寰应该还在努力尝试吧?

想到那个不懂得「忍耐」两字是什么的男人,现在却必须压抑住焦虑,为找寻自己而四处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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