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减轻沈秋玫的担心,她故作轻松地说:“秋玫——你这是说我长得丑喽,你很欠扁耶!”
“哎哟,哪有啊,冤枉咽,大人!”沈秋玫也逗趣地说。
“哼,还狡辩!”她笑瞪沈秋玫一眼。
“好了,别玩了,你看,”这下子怎么办,被这男人一搅和,玩兴都没了,我们还要继续留下来吗?”
“当然。”凌襄钰忙不迭地说。她一定要找到真相才回去,而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样就回台湾,也太对不起沈秋玫了。
不过,她不打算让沈秋玫知道她要再一探究竟,她口气缓和地说:“反正到哪里都一样作梦,回去还不是一样,还不如在这里玩个痛快再回去。”
“说得也是。不过,你作的梦似乎愈来愈清晰,连人都看清楚了,这是不是暗示那个人离你愈来愈近,我很担心耶。”
她笑笑说:“没关系啦,大陆上能人异士很多,如果真发生什么事,也可以请教高人指点迷津啊。”
“高人……”沈秋玫似乎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今天在火车上,我听到有个乘客说他们这附近有个叫瞎半仙的,断事很灵验,我看我们去找这个人如何?”
她轻笑了一下,沈秋玫就是这个性,最爱求神问卜、算命看相的,她也总是由着她,心里却总是半信半疑。
“好,再说吧。”
沈秋玫睁着一双困倦的眼,打了个大呵欠。“好,那就说定了。我好困,我再捕个眠,等我睡醒之后,再去找瞎半仙,OK?”
“好,你快去睡,我不睡了,我看书。”
“嗯,早安喽。”
她笑了笑,晚上睡觉喊“晚安”,早上睡觉喊“早安”,好像也没错。
看着沈秋玫盖上棉被,又沉沉地进入梦乡,她真有点羡慕,可以睡到“自然醒来”真是一种幸福。
没来由地又想起那叫谷梦尧的男人,原来他也会笑,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是不是误以为被心上人出卖,所以他的怨恨埋没了他的温和,因此呈现在她梦中是几欲噬人的鬼魅?
他现在在哪里?还在瓶子里吗?他死了吗?还是只剩一缕幽魂飘荡在时空中?
谷梦尧,这名字令她心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冲撞着她的记忆,催促着她要记起一切,可是她却只剩努力过后的无能为力。
谷梦尧?云若湘?梦……云,云……梦,云梦!云梦大泽!
他们两人的名字和云梦大泽有关吗?莫非这美丽的湖泊名字呈取自他们俩的名?
为什么当初她执意先来这里?为何洞庭湖的古老名称会令她心动念念?难道她真与这两人行什么特殊的关系吗?谷梦尧是透过她要找云若湘,还是……她就是云若湘本人?
今晨,她的心好不平静,以前作了恶梦,顶多只是恐惧;而现在,她却盈满了心痛。
心痛?为了那男子吗?
只是梦中短短的一瞥,他的容颜已铭刻在心。他的眉、他的眼,他温柔的轻笑,为何熟悉得令她心田泛满酸楚?她见过他,是吗?
老实说,她现在根本不怕那个梦境再来缠绕,相反地,她希望能再在梦中相见。如果可能,她但愿能替云若湘向他解释清楚,好抹怯他心头三千年的仇恨。
只是,她要解释什么呢?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根本都不甚清楚。她只知道,云若湘没有害他,那女子是爱他的!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能明了云若湘对他的情意。
唉!没来由地卷进一场是非里,她的心早已不再澄澈如镜,但愿此事会有一个好结局;只是,她真有力量可以扭转一切吗?
走至窗前,遥望远天的一片曙色,她只能暗暗祈求上天,让该来的来,让该结束的结束,所有的一切重回生命的轨道,不再有嗔痴怨仇。“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盂浩然这诗写得真好。”凌襄钰面对着波光浩邈的洞庭湖水,不禁发起思古之幽情,不知为什么,她有一股很深的眷恋。
“襄钰,好了啦,我都快急死了,你还在这儿抒发你的浪漫情怀。再拐个两条街,瞎半仙的摊子就到了,咱们快走啦。”
从旅馆出来后,沈秋玫就一路拖着凌襄钰一边间路到瞎半仙的摊子,而她只一味贪看美丽的景致。当初提议要出来玩玩的沈秋玫,反而无心于这片好山好水,对于她的事,沈秋玫可比她本人还急。
转过一个街角,是个大市集,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挤过汹涌的人潮,她们来到街底的庙口处,那儿有个盲眼的算命先生,正为大排长龙的人们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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