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张筱旬整个人失神而不能思考,只静静的等着杨哲融来对她宣判死刑。
死刑?
是喽!如果不是死刑,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的心死了呃?,所以一定是死刑,在刚刚他宣布他要离开这个家开始,他就等于宣布了她死刑,再无上诉的机会。
“筱旬,你冷静点好不好?”
他就蹲跪在她的面前,看起来还是那么高大,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即使他常常把自己弄得像个小丑,她总会将他看成王子,而不像是她,怎么装高贵,总是格格不入,永远都当不了公主。
所以他才要放弃她的吧?
张筱旬悲哀的想着,无助的垂下眼睑,任泪水滑过自己的脸,再想到自己竟然三番两次像野猫般被人丢弃,就有更多的悲伤打从胸口冒了上来。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永远都只能当被人丢弃的野猫?
“筱旬,你看着我。”他受不了她漠视自己,再度强硬的把她的脸扳向自己,并说着,“你看着我,我有没有骗过你呢?”
回想起来,欺骗在他们之间似乎是不存在的,所以即使自己对他现有诸多不满,她也只能摇头回应他的问题。
“那么你相信我,我会回来接你。”
他提高声音道:“你不信我?”
张筱旬苦笑道:“你不用给我承诺,反正我就像人家不要的野猫,谁爱就来招惹我,不爱就随便把我丢弃一旁,我连选择主人的权利都没有。”
杨哲融生气的说:“我不许你胡说八道。”
“本来就是,其实我不是笨,我知道我妈妈不要我,所以把我带来你们家,阿姨不喜欢我,现在连你也……”
也许是冲动了些,但是杨哲融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忍受张筱旬发出这样的指控,在他自己以及她来得及意会的当头,付出了自己以及夺走了她的初吻。那是十六岁的秋天,带点萧瑟,又带点离愁,最后杨哲融还是离开了台湾远赴美国,而张筱旬则被留置在台湾杨家,继续在被人仇视中成长,一晃眼,又过了九个年头,张筱旬今年已经二十五岁,而远离台湾赴美的杨哲融今年也有二十七岁
虽然杨哲融离去前一再的向张筱旬保证自己会回来接她,可是过了一年又一年,他就如落人汪洋中的一粒砂石,一走就了无音讯,到现在,张筱旬甚至已经不敢再想起那个不可能履行的承诺。
九年间可以使一个人成长,自然也能催人老,如箭的光阴在杨松年脸上以及身上画下了很残酷的痕迹,经年累月的疲惫让他在无预警的状况下倒了下来,如今虽然可以勉强靠自己下床行动,却已经无法再驰骋商场。
他的病并没有让柳碧华变得比较温柔体贴,反而令她更加的嚣张跋扈,再加上大权在握,所以几乎整个杨家已经由她在当家指挥。
“臭老头,我已经很努力的忍耐你,你最好快点把这栋房子的房地契拿出来,我已经决定要把这里卖掉另外搬到大宅院去住,不过我会替你留个房间的,所以你快点把房地契拿出来。”
“没有。”
“什么没有?!”
柳碧华的跋扈以及无情,杨松年早就见怪不怪,他虽没有保住公司股份,但是他发誓一定要保留这栋自己和前妻所共同居住过的家,这里是他要留给他的儿子,亲生儿子的根。
“没有房地契。”他沉声的说。
“臭老头……”
张筱旬生怕柳碧华再度动手推她的表姨父,忙上前阻止,“阿姨,请你住手,表姨父已经说他不知道了,所以应该是真的不知道才对。”
“臭丫头,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还敢自讨没趣,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为什么把相亲能搞砸了?”
“我没有搞砸……”
柳碧华一手拧起张筱旬的耳朵,愤怒的说:“还睁眼说瞎话?你去相亲,却连个妆也不化,不仅那样,更夸张的是你竟然用一张仿佛死了一家人的死人脸给人家高少爷看,你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阿姨,我没有……”
“难道媒婆会乱说话?我看你是和这个臭老头一个鼻孔出气,准备把老娘气死是不是?”
“我没有那种意思。”张筱旬垂着头,怯怯的说着。
虽然长大了,但是不知道怎地,她就是怕阿姨张牙舞爪的样子,或许是潜意识的恐惧,小时候的记忆到现在还根深蒂固的存留在她的印象之中,导致现在的她根本不敢抗拒阿姨的任何命令。
再说,现在的杨家全部都在阿姨的掌控下,为了报答表姨父的养育之恩,她就更得要忍气吞声,因为现在的表姨父根本无力制止阿姨的任何举动,如果她丢下他不管,只怕他的下场会比现在还要凄惨,所以她无法狠下心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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