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梦霓她……」
「阿绮,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他气冲冲地看著她。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情人眼里容不下砂子。耀庭说,俞梦霓是你的初恋情人,而且和你一直有来往……」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子逸的口气很酸。
「你怎能怪我?你始终没给我只言片语,我……」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子逸立即没辙的软化。
「是我不对,让我解释清楚。其实梦霓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件事千万别让我妈知道。梦霓的母亲已经过世,父亲把她带到伦敦介绍给我,希望我照顾她。当我晓得有这个妹妹时,我真的很惊讶,却碍於母亲的关系,没办法告诉任何人。或许是少和异性来往的我,突然和梦霓亲近起来,耀庭才会误会吧。」
「原来……」宁绮愕然,没想到自己这顿醋吃得一点道理都没有。什么初恋情人,耀庭真会胡说八道。
「现在没话说了吧?」子逸扬起眉,咄咄逼视著她,「不会再一转身就翻脸不认人,躲得远远的吧?」
「人家……哪有这样!」她不依的娇嗔。仗著他对她的柔情,极尽撒赖。
「怎会没有呢?为了赶我出去,以报警威胁。阿绮,你可知道那刻我真的是心灰意冷?若不是怎样都放不下你,我还真没有勇气再碰你钉子。」
「对不起。」她羞愧的伏在他胸前,没想到那时的反应会伤害到他。「当时我心情烦乱,论文已够我焦头烂额,原本想等这事忙完後,再向你求证梦霓的事,没想到你反倒找来了。我一时情绪失控,才会……」
「原来是我去的不是时候。」子逸自嘲道。
「别生我的气,子逸。是我太任性了。」
「我并没有怪你,阿绮。」他轻喟出声,拾起她尖细的下颚,若有所思的凝视,一倒是好奇你先前还躲避我不及的态度,何以在跟博智连跳四支舞後有所转变。」
宁绮很快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子逸这才知道当他在舞池外对博智和宁绮共舞的事耿耿於怀时,人家其实是在帮他说话,不由感到羞愧。
「博智真是的……」
「若不是他的那番话,我仍在作茧自缚。」
「那可不见得。我早就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让你逃了。不过,博智省了我很多麻烦。」
「喔,你要怎么做?」她挑衅的瞪他。
子逸微笑的抵著她的额,凑向她耳边低语著他的邪恶伎俩,逗得宁绮娇喘连连。
情生意动间,四片唇不自禁的叠在一起,他们拥紧彼此探索,让款款柔情在相濡以沫间传递向对方,两人很快再度意乱情迷了起来。
当子逸的手覆在宁绮胸前的柔软,想要进一步的品尝柔腻的肌肤触感时,一缕许久不曾吸嗅的熟悉芬芳隐隐传来。他惊喜的抬起头,耸著鼻子四处寻觅那缕香泽,终於在温室的後头找到一株花苞正在开启的昙花。
「阿绮,你看。」他兴奋的挽著她走到昙花前,洁白的花朵硕大美丽,从茎状叶边缘的缺刻处垂下,缓缓绽放。
「是昙花。」宁绮讶异之余,心里有股难言的喜悦。她与子逸曾共赏过数次昙花开放的美景,没想到在两人重修旧好时,又遇上难得的昙花盛开。
他们紧握住彼此的手,激动的注视那微微颤动的花蕊和花瓣,许多年前初次共赏昙花的景象,在他们记忆里升起,那时的感动和憧憬同时流过心间。
於是他们知道,童年时相许要一同欣赏昙花的承诺,将在此後的人生里彻底实行。当优美的昙花盛开的刹那,那心头一凛的感动,原来是爱情呀。
爱情始终存在於他们之间,从他们相约看昙花时,便许下了一生的承诺。每年的圣诞节来临时,艳丽的圣诞红常常会成为应时的主要花卉,但对杨家而言,今年就要由另一种也在圣诞节前後开花的植物取代了。
紫红、赤红、桃红、粉红、橙红和粉白等花色,将前庭、後院、大厅、温室妆点得热闹缤纷。这种花型亮丽的花卉,有圣诞节仙人掌、蟹爪仙人掌、蟹爪兰和螃蟹兰几种称呼,分别从开花的时间、花型而来,属附生性仙人掌,适合以蛇木盆栽种。
蟹爪仙人掌的园艺造型有许多种,可将之层层叠起形如喷泉;或是悬吊起来,宛如彩色帘幕;也可以单盆欣赏。
杨家的作法是三种都有。老园丁在杨家少夫人指挥下,赶在圣诞节前一天,将购入的蟹爪兰盆栽安置在每个定点。
老园丁拿起颈上的毛巾,拭去额角的汗水。虽是十二月,在晴朗的天气下工作,仍会敞微出汗。他眯著有些老花的眼眸,看向不远处的温室。从事园艺工作近四十年,头一次遇到对仙人掌如此狂热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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