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画里的人跟我的梦中情人很像,而且,我现在可以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
“你怎么确定?”滕岳沉下脸,沉下声音,眼神深幽,似有苦楚难以明说。
“我就是确定!”钟语欢重重的说,十分笃定。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十九岁时在路上看到的男子就是我哥?你的梦中情人就是我哥?”
“关你哥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你哥!”钟语欢刚才专注凝神的看画,还真的看到旁若无人的境界,也就是说,她完全没听到有关于滕峰和陈莙莙的事。
“那幅画里的人就是我哥,滕峰!”
“你哥哥?”这不对,画里的人是滕岳才对!钟语欢满脸不置信。
她刚才已经做过非常清楚的比对—她十九岁在路上惊鸿一瞥的男人和梦中的情人,以及画中人,三者合一,实实在在都是同一个人,也就是滕岳!
而梦中情人说过,当他走出梦中,就表示他会出现在她眼前,而他在梦里消失的那天,正是她将滕岳的纸条从墙缝里挖出来的时候,情况正好与梦中的情誓完全吻合!
所以,怎么可能是滕岳的哥哥,不是的!
秋夕画廊前不远的海滩上,滕岳在前面低头猛走,钟语欢在后面紧紧跟随,除了风和海浪的声音,他的耳际听不进她任何二曰一语。
“滕岳!你听我说……”
滕岳一个劲儿往前走,压根儿不想理会她。
不管鞋里已积了一堆沙,钟语欢吃力的在沙滩上迈著脚步,跑到他前面,张开双臂挡住他再前进。“画中人是你。”
“不可能。”滕岳俯视著她,事情到目前为止的演变出乎意料,她的认知就像眼前的浪潮,一直拍击著他的心。
“从看见你的侧面身影时,我就对你有很熟悉的感觉,见到画之后,我的感觉更加强烈,强烈到让我一点也不怀疑你就是我梦里的人。”
“你说的太玄了。”滕岳肩膀随著一声嗤笑而撼动了一下,他转眼望向缓行在海天一线处的船只上,脸上是无尽的冷漠。
一切都太荒谬了!
“是很玄,但也是事实!滕岳……你不是我,所以不会知道我的感觉,一开始我也只是怀疑,但在我将画中人与梦中人和你仔细对照过后,我深信不疑——就是你。”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想跟我在一起?只因为我是你的梦中情人?”滕岳啼笑皆非地说著,半是猜测,半是嗤之以鼻。
“嗯……可以吗?”
“会不会太荒唐?我们才认识两天,你就将梦中情人的称号加在我身上,钟小姐,说实在的,我担当不起,恐怕也无福消受。”滕岳摇头拒绝,最主要是,他拒绝被她当成滕峰。
“不光是梦中情人而已!滕岳,我们虽然才认识两天,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一个非常值得我喜欢的好人!”不知不觉中,钟语欢的眼神和语气,都已经充满了对滕岳的崇拜和爱慕。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好人?”当然,谁都看得出来他是正直的好人,但他希望从她口中听见不同的理由,一些能够使他现在的心情舒畅些的理由—但最好与她的梦无关。
“从你愿意倾听和接受我的愿望,还有你温柔的唱催眠曲给我听,以及你不忌讳我是个陌生人而给我白金卡开始!”钟语欢不假思索的说出一串她打从心底对他产生好感和信赖的原因。
而她说的,倒也是他从来没听过的说法。
“但钟小姐,我不是画中人,所以我也不可能是你的梦中情人。我很遗憾。”滕岳轻叹一声,希望她能面对现实。
“滕岳…”
“我们回台北吧!这些事到此为止。”滕岳揽过她的肩膀,算是给予一个失望的女人一点安慰。
“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好感?”钟语欢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在多次看见他的侧影之后沦陷,如今又有画来为她的梦佐证,她的感情一下子全部交付在他身上,可是他……竟然出乎她意料的冶漠,这令她非常失望。
“不瞒你说,我对你是有好感,但我希望你能将你的梦中情人与我做个清楚的界定,毕竟画中人是我哥,不是我。”
“不,你是画中人。”钟语欢望著他,十分笃定的说。
滕岳没再回应她,只轻轻牵起她的手往公路方向走去,一如这两天来他的牵引一样。
不可讳言,他有些为她心动,但也不可讳言,事情变得有点棘手,不如一开始他所想像的单纯。
画当然没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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