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岳点头同意。让陈莙莙证实一切,这是唯一的途径。
“我们去花莲住一阵子,你把工作先停掉,我找两个熟识又可靠的人不分日夜的照顾你奶奶和弟弟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滕岳终于恢复平常的处世态度,尤其当他慎重考虑到她的家人时,让钟语欢心中充满感动。
“即使你不信,我还是要说,我爱你。”钟语欢出其不意的扑进滕岳怀里,大声宣示著。
滕岳大掌轻抚著她的背,就怕这一切只是梦,当桂花落,香味淡去,就是梦醒时分。午后花莲海岸,风狂日照强,景色却是令人不忍错过的美。
“要下去吹吹风吗?”驾车的滕岳见景致似乎比上次来时还更吸引他,不禁转过头去轻轻询问著钟语欢,而他的眼神和口气似乎都被好心情给感染,恢复本性的温柔。
“好啊!”钟语欢的喜怒早已被他牵引,一切以顺从他为原则。
滕岳将车平顺的往路边一停,两人同时下车来。
钟语欢为防头发被风吹乱而打结,事先已用发圈随意扎起,尽管如此,太平洋上的风还是脾气暴烈的刮著她的长发,使她整张小脸不时被发丝覆盖。
“穿上吧!”滕岳记得将她的外套拿下车,说著的同时已经动手为她披上。“把头发藏在外套里面好了。”又说著,将她的头发全塞进外套里。
“你今天对我很好耶!”钟语欢受宠若惊,她已经很久没看见如同暴发户纪念日那天清晨温柔唱催眠曲的滕岳了。
“是吗?”滕岳浅扯著嘴角,笑意令人难解。
他对她好,是有原因的。
既已决定要在花莲将答案找出来,他就要有画中人是滕峰的心理准备,但在做百分之百确定之前,他愿意与她奸奸相处,用他真正的心情,以近乎是爱的感情来对待她,而不是强迫自己再当一头野兽,将她看成一块美味的肉,对她是又啃又嚼的。
他对她付出真感情,但最终是要收、还是要放,则取决于他们得到的答案。
这是滕岳这阵子反覆思索所得到的一个结果,他终究没办法只爱一个女人的躯体。
没有加注灵魂与感情的肉体关系,竟是比他自己想像的还不适合他。
他试过很多次,每次一碰触她,他就提醒自己只需将精神集中在她曼妙的躯体上就好,却每次都在栖息她的发间或肩窝处时,动摇了信念。
在她的幽香与一颦一笑间,瓦解了所有伪装的邪恶。
他无可控制的想要知道有关于她的一切,更是如偏执狂似的在乎她的思想和感受,尤其渴望当他们交融时,她的心也是与他紧紧相贴。
他对她滋生的感情,让他故作兽状的粗糙矫饰再也骗不过自己的良心。
他要爱这个让他此生初次心动、宛如经过海啸袭击般震撼他灵魂的女人!
他或者未曾寻觅过这样的女人,但他遇上了,却是无可言喻的热爱。
而这份热爱,是否到头来会全数被他心中的阴影所掩盖?
这他目前不肯再想。
“我希望你永远都这样对我。”钟语欢笑眯眯的,一脸崇拜和爱慕。
“我也希望,不过……”实在不愿意提滕峰,但此行目的却是与他息息相关,滕岳的内心感受著实复杂。
“为什么你这么在意你哥哥?”钟语欢眼神里有畏怯,但她还是忍不住小声的问了。
海上的风是那么强劲,好几只海鸟逆风振翅飞著,却被吹得频频后退,在空中倾斜而颠颠颤颤,让人不忍卒睹。
滕岳有所感触,竟觉得他跟海鸟有相同的难处。
“我的哥哥滕峰,是个很优秀的人,他的个性虽然近乎孤傲,但正直严谨,完全遗传我父亲的风范,我父亲像欣赏自己一般欣赏著他,我从小到大都是在父亲带著为大儿子骄傲的眼神中度过的。”滕岳的眼神放空,内心为海鸟的处境而隐隐作痛。
随著海浪拍击,也随著滕岳的叙说和空洞的眼神,钟语欢心底产生一波又一波的悸动,以及伴著悸动所产生的深处回响。
她情不自禁的攀住他手臂,看似无意义的动作,但却让两人短暂交会的眼神多了一丝温暖的火花。
“我不嫉妒我哥哥,相反的,我颇为敬爱他,但他确实是从小到大阻挡在我眼前的莫大阴影,你若问我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感觉?我只能说,也许是一个渴望被父亲重视,却总是得不到正面回应的小孩:心灵受创之下的别扭反应吧?”
滕岳说完,倒是笑了一笑,眼前的海鸟还是进三步退两步的往前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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