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看不见吗?」宣伯彦接下女儿的话。
「嗯。」
「妳会在意吗?」
她摇摇头,「我不在意,只是我怕您会……」
「傻孩子,我只在意他是不是真心爱我女儿,是不是能给我女儿幸福,只不过是眼睛看不见,他还有手、有脚,不是吗?」
「爸,谢谢您、谢谢您。」
「只不过妳确定妳真的有信心吗?」
「嗯,我有信心,我们一定可以过得很幸福。」
「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我未来女婿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
「他叫言炫拓,是洋兆企业集团的总经理。」
宣伯彦一听见洋兆企业,整个人倏地从躺椅上坐起来,表情变得严肃、凝重。
「言兆立是他的什么人?」
「是炫拓的父亲。」
「他的父亲!」老天是否存心捉弄人,竟让他的女儿爱上仇人的儿子,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孽缘。
「爸,您认识言伯伯吗?」宣以沅看出爸爸的反应不寻常。
宣伯彦完全陷入痛苦的回忆里。心爱的妻子过世那一段时间,是他这辈子最痛楚、最难熬的时候,若不是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可爱儿女,他说不定早就跟着妻子一起走了。
他们原本可以拥有母亲的疼爱,就因为言兆立,使得他们成了没有母亲疼的孩子,这些痛、这些恨,叫他怎么能轻易忘记。
「爸爸、爸爸……」宣以沅连叫了好几声,宣伯彦才慢慢有了响应,「爸,您怎么了,别吓我好吗?」
「小沅,妳一定要和他结婚吗?」宣伯彦缓缓开口。
「爸我不懂您的意思?」
「假如爸爸不答应你们结婚,妳是不是仍坚决要嫁给他?」
「爸,您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爸爸告诉妳一个故事,妳听完之后,如果还是非嫁给他不可的话,我不会反对。」
宣以沅从没看过爸爸这般沉重的表情,心中的不安如涟漪般越扩越大。
她心里突然有个感觉,她和炫拓之间没有未来。
情深缘浅,注定是他们两人的结局吗?
「杨家和言家是几代世交,当年两家父母有意结为亲家,妳外公就只有妳母亲一个女儿,当然希望找个有能力的女婿帮助妳母亲管理整个庞大企业,妳母亲知道妳外公的决定时,便极力反对,甚至以死抗议,但是妳外公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甚至还将她关在房里。」
「那炫拓的父亲呢?他赞成吗?」
「他打从小就喜欢妳母亲,又怎么会反对。那时我正在当兵,一放假我便马上到妳外公家,请求他将女儿嫁给我,然而他嫌我是个孤儿,退伍后也只是个教书匠,而且他非常讨厌外省人,还说就算是打死妳母亲,也不会将她嫁给我。」
宣以沅只是安静的聆听父亲说她从不知道的事。
「我们相爱至深,已经到了谁没有谁就活不下去的地步,所以我去找了言兆立,然而不管我怎么哀求他,他就是不肯放弃妳母亲。我回部队后的第三天,传来妳母亲自杀的消息,当时我整个人崩溃,整天神情恍惚,后来被送进了军医院,三个月后,因为身体健康状况不佳,军方便让我提前退伍,就在我打算随着她一起去时,她却突然地出现在我面前,要我带着她一起私奔。」
说到这里,宣伯彦停顿了一下,才再次开口,「言家对于妳母亲的逃婚,忍不下气,两家的交情也从此破裂,后来洋兆企业经营越来越成功,而妳外公的事业却一点一滴被洋兆企业给并吞。三年后,我们还是被妳外公找到,他叫人将妳母亲强压回去,逼她当言兆立的情妇挽救他的企业,当时妳母亲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那个小孩是我吗?」宣以沅听到这心惊不已。
「不是,是妳的哥哥。妳母亲当时怎么也不肯将孩子拿掉,妳外公却残忍的逼她喝下堕胎药,那孩子就这样给流掉了。事后妳母亲去找言兆立,他却只说了句,别人穿过的破鞋他不会要。一年后,妳外公的企业宣布倒闭,又过没多久,他因为承受不了家里的企业毁在他手上而自杀了,从那之后,妳母亲一直觉得妳外公是被她害死的,她要是肯听妳外公的话嫁给言兆立,他也不会因为公司倒闭而自杀。
「我为了不让她触景伤情,担心她胡思乱想,才带着她搬到这里来住。直到生了妳之后,她的情况才逐渐变好,然而这样的快乐仍是短暂,有一天在电视上看到言兆立的新闻,妳母亲从此一病不起,生下妳弟弟后,身体变得更虚弱,半年后就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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